天氣晴朗,微風習習。
這一日,是程彎彎辦賞荷宴的日子。
太陽剛出來,她就叫魏紅英和魏紅艷兩姐妹去村口候著,當有人抵達時,直接帶到院子里來。
院子里擺了好幾張桌子,桌上擺著許多稀奇的點心果子,后頭灶房里煮著茶水,院子里濃郁的茶香彌漫開。
這些夫人們大概是怕來了需要獨自面對穗孺人,竟然是相約好了一起前來。
十幾位夫人下馬車,有一半帶了自家的閨女,身后還跟著伺候的丫環,這浩浩蕩蕩竟多達三四十人。
“這大河村和其他村子真不一樣,道路很寬敞,很平坦。”錢夫人不由感慨道,“農田整齊,農人忙碌,好一派農家風光,難怪穗孺人不愿離開這里。”
鄭夫人跟著點頭:“曹家也在大河村置業了,據說沈大人也想在大河村購置一塊地,看來這里真是風水寶地。”
一行人邊聊邊走,很快就到了院子門口。
程彎彎站在門口迎接,笑著道:“各位車馬勞頓而來,先喝點茶,然后再去賞荷吧。”
眾人點頭往里走,一個個都十分好奇的打量著小院。
當看到土坯房子時,她們一個個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據說圣上賞賜了穗孺人許多好東西,穗孺人自己也在做生意,應該很有錢才是,怎麼還住這麼小、這麼破的房子呢?
不過這話她們都不敢說,只能挑好話來奉承。
“這小院開了好多花,邊喝茶邊賞花,真是愜意。”
“穗孺人家中還養了狗,三條狗,看起來好乖順,能不能摸一下?”
這話音一落,小點就張開嘴,嗷的一聲,看起來很兇。
林夫人嚇了一跳:“怎麼好像是狼?”
程彎彎咳了咳道:“這確實是山上的野狼,比較親人,就在家里養著了。”
眾人:“……”
在家里養狼,這穗孺人膽子也太大了。
眾人夫人艱難移開視線,看向從后院走出來的幾只大白鵝。
“這幾只大鵝羽毛雪白,穗孺人沒少費心吧。”
“它們走路太有趣了,真可愛。”
一些閨閣小姐們對雪白的動物絲毫沒有抵抗力,目光亮閃閃的看著大白鵝。
那幾只白鵝仿佛知道自己成了焦點,一個個昂著脖子朝程彎彎走來,程彎彎伸手隨意摸了一把。
鄭小姐有些手癢,猶豫了一下,也伸手摸了一下鵝背。
就在這時,那大鵝突然轉身,羽毛呲起來,朝鄭小姐飛撲而來,那大嘴張開,目標是鄭小姐的手腕。
“大白,住嘴!”
程彎彎大喝一聲,那大鵝動作還是沒停,鄭小姐嚇得花容失色。
“正好今兒來客人,做一道鐵鍋燉大鵝吧!”
這話一出,那大白鵝猛地就停了下來,卻止不住勢頭,一頭栽在地上,然后若無其事爬起來,轉身走過來,在程彎彎懷里蹭了蹭。
程彎彎:“……”
她饞鵝肉已經很久了,可是這五只鵝簡直成精了,每次她準備要下手的時候,就來討好撒嬌。
她懶得管的時候,這五只鵝就在院子里稱王稱霸,小點看到了它們都得繞道走。
四蛋給這五只鵝貼了個標簽:大河村第一兇獸。
眾人已經目瞪口呆了。
一只鵝都這麼兇,那邊還有一條狼,怕是更恐怖。
她們其中一些人之前還有一丟丟的輕視之心,現在,已經將那心思收起來了。
穗孺人一介農婦,能獲得圣上賞賜,定然不一般,且身居七品,還愿意住在這農家小院,定是因為這小院里的一草一木,雞犬牲畜,與眾不同。
這麼一想,眾人打量起來,就感覺到了不同之處。
比如手中的茶盞,格外好看,瓷器上是青花,摸起來很潤,也不知是從何處買來的。
比如茶盞里的茶,味道很是醇厚,她們這些喝慣了好茶的人都覺得意蘊無窮。
再比如那墻角盛開的花,若說是山上野花,未免也太大氣了,若說是牡丹蘭花之流,為何未曾見過?
見眾人休息的差不多了,程彎彎開口道:“這會溫度適宜,正好可以賞花游湖,諸位夫人小姐們,我們走吧。”
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往荷塘走去。
從小院門口出去,走過正門口的主路,再走向小路,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停了下來。
程彎彎以為是有哪位夫人來晚了。
就見鄭夫人笑盈盈上前:“峰兒,你來的正好,要不要一塊兒去賞荷?”
那馬車的車簾掀開,露出鄭望峰一張臉,他看到這麼多人,連忙下車:“晚輩見過穗孺人,見過諸位夫人。”
錢夫人夸贊道:“鄭少爺果真是一表人才,既然遇上了,那就一道去賞荷吧。”
“多謝錢夫人好意。”鄭望峰有禮的道,“晚輩前來,是為了拜訪虞夫子,請諸位夫人恕晚輩失陪之罪。”
虞夫子在大河村的事,其實附近的人都知道,畢竟當年名聲太大了,后來又臭名遠揚,二十年后,教出來的兩個學生,都考上了秀才,其中之一還是案首。
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至少虞夫子是真的有才。
鄭少爺來拜訪虞夫子,應該是為了幾月后的鄉試做準備,看來中舉有望。
鄭望峰離開后,眾人還在議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