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虞瞻在里頭待了三天。
這孩子的毅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幫忙拎著虞瞻的行李,扶著虞瞻上了馬車,上去躺下后,虞瞻緩緩睜開了眼睛,他虛弱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娘,我能上榜,一定能上榜……”
陸映雪的眼淚再也繃不住,聲音哽咽:“小瞻,你讓娘說什麼是好,娘該怎麼辦……”
“過去的事就不說了。”程彎彎笑著道,“映雪,你帶小瞻回客棧吃點東西,好好休息,我去接昭兒和小正。”
馬車慢慢行駛到了院試考場的門口,程彎彎從馬車上跳下去。
這會兒距離考試結束還有最后一刻鐘,大門口卻站滿了成百上千人,將這條路完全給堵死了。
隨著一聲鈴響,考試終于結束了。
程彎彎一眼就看到一群人簇擁著一個翩翩少年走出來,那被簇擁的人,是鄭望峰。
鄭望峰在里頭待了三天,絲毫不顯得狼狽,依舊是意氣風發,一看就知道發揮的非常不錯。
邊上一群人拱手奉承。
“第一場的榜首,定然是鄭兄無疑了。”
“鄭兄乃鳳凰縣縣令之子,有乃父之風,定能一舉拿下院試案首。”
“鄭兄出頭后,可別忘了我們這些南府書院的同窗。”
鄭望峰自謙道:“整個湖州能者居多,我哪有這個本事成榜首,大家都有機會……”
雖這麼說,但他臉上依舊布滿了勢在必得的笑容。
他以為考試會很難,沒想到竟然全是他接觸過的類型,寫起來毫不費力,就算他不是榜首,也會是第二或者第三,讀書人,掙的就是這個名頭。
這邊一群人圍著奉承,那邊的沈正程昭兩人單獨走出來。
“嘖嘖。”沈正瞟了一眼鄭望峰的方向,“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縣令的兒子,到處張揚。”
錢暉后一步跟上來,點頭道:“穗孺人是圣上親封的七品孺人呢,都沒這麼張揚,區區一個縣令兒子,得意什麼。”
沈正深感無語:“你和鄭望峰不是同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麼……”
“非也非也。”錢暉立馬撇清關系,“現在我的好兄弟有三個,一是沈兄,二是程兄,三是虞兄。”
他抬手去攬沈正和程昭的肩膀。
他們二人直接躲開了。
看到這三人神情都很輕松,程彎彎也就沒多問了,反正隔日就張榜,自然就知道結果了。
回到客棧,程彎彎點了最好的菜色犒勞幾個孩子,還點了一壺狀元酒,在里頭待了三天,天天吃干菜餅子,確實是受苦了。
這悅來客棧趁著學子們蜂擁而來,飯菜的價格全都漲了,一桌子菜,竟然要價接近二十兩銀子。
不過程彎彎也不是心疼這點銀子的人,她走到柜臺處去結賬時,掌柜笑瞇瞇的說道:“剛剛來了一位錢老爺子,預交一百兩銀子,說是夫人這段時間在客棧的花費,都優先從這一百兩銀子里頭扣除。”
程彎彎頭疼。
這錢老爺子巴結她的意圖實在是太明顯了,這到底是要搞什麼幺蛾子。
她雖說是七品孺人,但并無實權,錢老爺子搞這麼多有的沒的,其實根本就沒有太大的意義。
不過錢老爺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她要是一直往外推,容易弄巧成拙,朋友處不成,反倒處成敵人。
程彎彎暫時接受了錢老爺子的好意,孩子們吃完飯后,各自上樓洗漱,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府試張榜。
陸映雪早早就拉著程彎彎去等張榜,只是那邊早就圍滿了學生家長。
參加府試的人比院試更多,年齡也更小一些,上千人堵在這條路上,不可謂不壯觀。
“咚咚咚!”
衙差從里頭出來,敲著鑼鼓,讓人群后退幾步之后,這才將幾張榜貼在公告欄之上。
人群呼啦啦圍上去,尋找自己的名字。
“我中了!我中了!”
“我名在孫山之前,我還能參加下一場,哈哈哈!”
“怎麼會沒有我的名字……我都考了三次了,為什麼還是沒有上榜……”
“上天不公,為何我又落榜了?”
“……”
人生百態,在此刻演繹的淋漓盡致。
陸映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擠了進去。
她反身將程彎彎抱住,激動的大喊起來:“小瞻中了,第三十五名,天哪,小瞻上榜了,我太開心了!”
“低調。”程彎彎捂住她的嘴,“咱們回去了再高興。”
她們剛走,榜下幾個穿著綾羅綢緞的男子就圍在了一起,幾人臉上都帶著冷笑。
“他竟也能上榜,才十歲,就考到了第三十五名,你們信他有這個本事嗎?”
“我苦讀十年,才考了第七十八名,他肯定是作弊了。”
“可惜咱們沒有證據證明他作弊。”
“沒有證據那就制造證據,不然,下場考試他肯定還是榜上有名,難不成,讓他成為童生。”
“嗤,他要是成了童生,咱們湖州的讀書人會被笑掉大牙。”
“……”
第362章 程昭是第一名
府試張榜后的第二天,是院試張榜。
只有過了第一場考試的人,才能參加第二場,第二場上榜者,就是這一屆的秀才,成為秀才后,那就是有官身的人了,因此,院試張榜比府試張榜更為轟動,許多不相干的人都來湊熱鬧。
一大早,程昭和沈正還有錢暉吃完早飯后,收拾一番就去等放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