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暴走。
四蛋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學的,學字為啥只學了一半,寫了個“走”當作是“趙”,簡直是誤人子弟。
她捂臉:“算了四蛋,今天太晚了,學認字傷眼睛,一起做冰粉吧。”
趙三牛滿臉興奮:“好的娘,我先去燒熱水!”
只要不學習,讓他干啥都行。
趙大山其實也不喜歡學這些,不過是在努力配合罷了,他站起身道:“那我先把冰粉籽剝出來。”
趙二狗還沉浸在算術里:“娘,十個以內可以掰手指頭,那十以上的怎麼算會快一點呢?”
他總是要在心里算很久很久,而且每次算出來有一半都是錯的。
程彎彎十分欣慰:“娘會以后教的,一天學一點,慢慢就會了。”
趙四蛋則抓著頭發道:“哎呀,我怎麼感覺這個趙字看起來和鐵柱哥教的不太一樣,不行,明天我去問問鐵柱哥。”
程彎彎再次感到欣慰,能知道自己寫錯了也算是一種進步吧。
她站起身道:“好了,時間不早了,趕緊去剝冰粉籽,今晚要做三桶冰粉出來。”
吳慧娘剛要去忙,就被程彎彎按回去:“你回房休息,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來。”
吳慧娘的一顆心各種滋味都有,她紅著眼眶回到房間,卻不敢睡,一直聽著外頭的動靜,她睡不著,干脆坐起來,借著外面微薄的火光,把布料拿出來裁剪,開始做衣服。
莊戶人家都是晚上做衣服,沒有蠟燭,純靠感覺裁剪縫針……
這邊一家六口忙活著,那邊老趙家的人也沒睡。
第56章 我看到程表哥了
天上沒有云。
月光很盛,照在這一片土地上。
趙老太太坐在院子里纏干草柴。
她老人家抽空抬頭道:“你們大伯娘那邊養了三只雞二十只鴨子,中午半背簍野菜雜草就能喂飽,這個活兒誰有空幫一下?”
春花是老趙家最大的孫女,這種活兒向來是她來做,她正要開口應下,就被孫氏拉了一把。
孫氏在心里冷笑,大嫂賺了那麼多銅板,都不分給他們,竟然還想讓他們幫忙給雞鴨挖野菜,這是做的哪門子的美夢。
老太太這心啊都偏到胳肢窩里去了,大嫂一大家子人都分出去了,竟然還想讓老屋這邊幫忙干活,憑啥啊,就因為大嫂生了四個兒子麼?
想到這里,孫氏無比心酸。
她現在不僅僅是生不出兒子,連懷孕都懷不上……
“阿奶,我去幫大伯娘吧。”夏花主動開口,“把雞鴨喂飽就行了嗎,還要做啥別的?”
趙老太太想了想道:“幫忙收拾一下院子,雞屎鴨屎啥的清理干凈,你大伯母說給幫忙的人一天兩文錢,我拿一文錢,多的一文你拿起來自己攢著。”
夏花不敢相信:“半背簍野菜雜草就能得一文錢?”
摘燈籠還要上山慢慢找,雞鴨吃的野菜雜草田埂上到處都是,這一文錢就像是白送給她的。
孫氏不可置信瞪大眼睛,雖說老太太扣了一文錢,這不是還剩一文嗎,一天天攢下來,也能買一塊好看的花布了。
她腆著臉開口道:“夏花才十一歲,力氣小,這活兒就交給我們家春花吧。”
“他三嬸,半背簍野菜而已,我們家夏花還是能背動的,就算背不動,走兩趟也不是什麼大事。”文氏笑瞇瞇的,“夏花,這活兒你得了錢,可要好好干,要是你大伯母不滿意,說不定就要換給你春花姐姐來干了。”
夏花立馬道:“娘,我肯定不會偷懶的!”
這事兒就算定下來了。
孫氏一口血梗在心口,抬手就掐了一下春花:“叫你這個悶葫蘆不吭聲,你要是早吭聲,還有別人的事兒嗎?”
春花委屈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她本來是要去的,可娘不讓她吭聲,這能怪她嗎?
大河村的夜晚有些燥熱,蟲鳴鳥叫一夜過去,清晨的微風吹來,喚醒了整個村莊。
程彎彎早早的就起來了,連著多天的忙碌她有些腰酸背疼,不過這些都不是什麼大毛病。
母子五人帶著冰粉,坐上牛車,直奔河口鎮。
上午的碼頭非常熱鬧,母子五人兵分兩路擺攤,因冰粉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今日售賣格外順利,不到半個時辰,兩桶冰粉就售光了,母子五人轉道前往南府書院。
這會兒時間還早,母子五人找了個臺階坐下來。
程彎彎轉頭問四個孩子:“你們想進南府書院嗎?”
趙大山抓了抓后腦勺:“書院應該不讓外面的人進去賣東西吧?”
程彎彎:“……”
她深吸一口氣,重新問:“我的意思是,你們想進南府書院讀書嗎?”
趙三牛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不不,我腦子笨,讀不進去,我不讀書!”
趙二狗開口道:“我問了邊上那位大叔,南府書院一個月的束脩是二兩銀子,還要買筆墨紙硯,一整套最便宜的都得至少一兩銀子,我們家讀不起。”
程彎彎笑了笑道:“只要你們想讀書,總會有辦法的,問題是,你們想讀嗎?”
趙四蛋的眼底浮現出渴望:“娘,我想讀書,可是太貴了,如果我讀書的話,家里以后是不是就吃不起肉了?”
“那娘就努力賺錢。”程彎彎摸了摸他的腦袋,“先送你讀書,你學會了就回來教你大哥二哥三哥,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