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樣一來,旁人看待他女兒的眼光,也會變得比他曾經受到的白眼更可怕……
想到這里,許庭的眼眶不禁微微濕潤,胸口一陣沉悶,感覺呼吸不暢。
就在這時,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微微側目,媳婦兒的身子朝他傾靠過來,雙眼含淚,看著他哽咽道:“不怪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許庭熱淚洶涌,他撇過頭去,目視前方。
蘇妘便拿著他給的紙巾,替他擦臉。
原本柔弱的女人,望著丈夫淚濕了的側臉,這一刻神情逐漸堅毅。
男人,并不是無所不能,也并不是鋼鐵鑄造。
男人本質上和女人一樣,也是需要關愛,也是有力所不及的時候。
男人的感情,和女人一樣豐富,只是不像女人一樣擅長表達。
男人也會害怕,也會恐懼,也會手足無措。
所以,這種時候,她必須站出來,必須堅強!
她要保護自己的男人,捍衛自己的家!
做錯了事,就認錯,誠心地認錯。
打傷人,那是因為人販子活該。
可他們無權裁決任何一個犯人,所以打死了人,就要做出補償。
但這件事是因為對方心術不正而起,如果他們沒有拐賣自己的女兒,沒有動手打她和女兒,她男人也不會氣得打人。
所以,盡管人販子死了,可她男人不該坐牢!
她男人不是存心打死人的,頂多只能算過失。
只要找好律師,向法官陳情,應該不用坐牢……只要不坐牢,她愿意賠錢,賠幾十萬還是一百萬,都沒問題,他們有那麼多套房子,把房子賣了賠給他們就是了!
想著想著,蘇妘就沒那麼害怕了。
她的心定了下來。
“你別怕,我們有那麼多套房子,隨便賣幾套就夠賠償那個人販子的家屬了。如果房子賣不掉,那就先找趙哥借,以后我們慢慢掙錢還。”
恢復冷靜的蘇妘勉強露出笑容,安撫地說。
遇到事情,兩口子總要有一個是鎮定的。
之前許庭鎮定,蘇妘就敢表現自己的不安情緒。
如今許庭自己也慌神了,她就得支棱起來。
在她的感染下,許庭也按下那些不好的想法,重新振作。
等他們趕到醫院,對方的家屬正在病房里哭,哭聲震天。
想到這個時候家屬的情緒會很激動,所以許庭夫婦等公職人員過來了,才和他們一起進去。
事情正如許庭所料,家屬一看到他,果然十分激動。
唯有一個人,她看到許庭竟然沒有撲上來,在蘇妘看向她的時候,她的目光微微躲閃了一下。
這個人,是死者的母親。
按理說她該恨透了許庭才對,上回在公職部,她一見到許庭就哭天搶地要錘人,眼下兒子死了,她反而沒那麼激動了,只是枯坐在那里流淚。
當然,其他人不會覺得奇怪。
哀莫大于心死,興許老婦人的心已經死了吧……
盡管有公職人員攔著,可許庭還是怕媳婦兒受傷,就讓媳婦兒出去。
然而蘇妘堅持留下來陪他,許庭看場面太混亂了,就想強行把她推出去。
萬萬不料在他推媳婦兒時,不知哪個家屬抓起凳子扔了過來,蘇妘面對著病房,清楚看見那張凳子飛來,瞳孔一縮。
“小心!”
蘇妘大喊一聲。
許庭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用力推開,幾乎是同一時刻聽見“哐”的一聲。
蘇妘只覺得腦門一陣鈍痛,隨即眩暈感襲來,眼前一黑……
“老婆!”
許庭的手臂也被砸到了,這時才知道自己差點被人凳子砸到,而危急關頭妻子盡全力把他推開后,就代替他被凳子砸中了!
他一回過神,便看到妻子身子倒下,不由得失聲大喊。
現場的混亂,也隨著蘇妘的暈倒而暫時平復。
“沒砸死你算好的了!”人販子的老婆恨恨說,“你打死我老公,我要你償命!”
看著昏迷的妻子,許庭兩眼通紅,理智盡失,扭頭大吼:“來啊!老子要是怕你們就不是男人!剛才誰扔的凳子給老子站出來!你不是兇嗎,不是要揍老子嗎,老子給你這個機會!要是被你打死算老子廢物,否則老子大不了再賠一份錢!”
第696章 不會包庇任何一方
許庭這一發怒,反倒是讓那些人退縮了。
主要是許庭這些年常年鍛煉,一看就結實,真打起來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于是那幫家屬不敢和許庭硬碰硬了,而是轉向公職人員求助,對著公職人員控訴許庭,讓公職人員一定要把許庭抓去坐牢等等。
對這種案子,公職人員也感到很頭疼,便對他們說,一切要等法官裁決。
“你們現在動手打人,和許庭又有什麼兩樣?”公職人員嚴肅地警告他們,“如果許庭的妻子有任何閃失,你們也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誰也逃不脫。”
“而且,現在醫院的檢查報告還沒有出來,死者的具體死因還沒有確定,不能因此而判斷是許庭的毆打,導致了死者的死亡。”
此話一出,家屬情緒失控了。
“好啊,你們這是包庇那個姓許的!明明是他打得我老公重傷,我老公才昏迷的,今天凌晨突然去世,怎麼可能不是因為姓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