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則是干脆伏地,兩只前爪搭在腦門上,虛虛蓋住它的腫眼泡。
“你們還知道不好意思啊?”
連正在洗菜的張秀芬都被狗子們逗笑了,故意調侃。
不管狗子們聽不聽得懂,反正它們的反應是蠻有趣的。
不過,當她看見大孫子朝狗走去時,立即笑臉一收,喝止了他。
同時不忘警告其他孩子:“這會兒狗疼著,可不準逗狗,疼急了狗分不了人的,會張嘴就咬咧!”
兩個小的被嚇唬住了,一時不敢走近。
見狀,張秀芬便拿著剛洗好的菜進屋了。
等她再出來時,發現家里的狗子們不見了。
一起沒影兒的還有孩子們。
張秀芬便扯起嗓子喊:“十三妹——都快吃飯了你又帶他倆野哪兒去!”
……
“別亂動,你一動我不好弄。”
田埂上,蝎子辮的小姑娘蹲著,手里拿著剛采摘的芋苗。
斑點點趴在她身前,背上搭著她的一只手,尾巴被迫撥到一旁,任由她把芋苗往屁股上涂抹汁液。
兩個小奶娃蹲在旁邊好奇地看著。
“阿姐,涂了斑點點不疼了?”
昀寶好奇地問道。
許婭宛翹起下巴,語氣很自信:“那當然了,我以前被蜜蜂蟄了,爸爸就是用這個給我涂的。”
婭嵐小奶娃指著她拿的東西問:“介個叫啥麼?”
“芋苗,芋頭的苗苗。”嘴上回答著,許婭宛輕輕拍了拍斑點點的背,“你的涂好了,走吧。”
斑點點爬起來走到一邊。
小白想溜,被她厲聲威嚇,又不得不折返。
“嗚嗚~”
小白的狗嘴巴被小主人用手箍著,感覺很不舒服,于是扭動著身子哼哼唧唧地掙扎。
許婭宛見它不老實,抬手就拍了下它的屁股,“不準動!再動晚上不給飯吃。
”
小白完好的那只眼睛里明顯閃過了委屈的情緒。
不過它好歹安靜了,伏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許婭宛涂芋苗的時候,小白倒是配合地閉上了眼睛——也不能說是配合,任誰眼皮上面有東西靠近,都會不由自主合眼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白終于聽到小主人的聲音:“好了。”
然后它的嘴巴被松開了。
小白甩了甩腦袋,還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阿嚏!阿嚏!……”
小主人身上有肉香味兒,它聞到了,小主人中午肯定偷吃肉了。
“二黃!二黃!”
現在只剩二黃沒有涂芋苗了,許婭宛喊了幾聲也沒見到它,便站起來四處張望。
躲在草垛后面的二黃對小主人的喊聲充耳不聞。
開玩笑,旦旦有傷能讓碰?
自己舔舔就好了。
所以二黃爭分奪秒地舔傷口,好像這樣旦旦就能迅速消腫。
許婭宛喊了半天二黃也不出來,直到斑點點跑到二黃藏身的草垛,并大聲:“汪!”
二黃的位置這才暴露。
只是沒等她過去,二黃就麻溜撒腿逃走。
許婭宛怎麼喊它也不回頭。
這是鐵了心不讓人碰旦旦啊。
而對小姑娘來說,她無法理解二黃的固執。
明明自己是好意,二黃卻不領情,哼!
那就算了,不管二黃了。
小姑娘撿起還沒用過的幾根芋苗,對看戲的奶娃們招呼道:“走了,回家吃飯,二黃不聽話,今晚不給二黃吃骨頭。”
小白立馬伸長了舌頭發出“嘿嘿嘿”的聲,好像是在笑一樣。
二黃沒骨頭,那就是它和斑點點能加餐了!
而二黃丟失的好處,還不止是少了一頓肉骨頭這麼簡單。
第二天,小白和斑點點的傷口都沒那麼腫了,感覺也不怎麼疼了。
所以它們恢復了活力,吃過早飯就上山撒野,似乎忘卻了昨天慘痛的經歷。
唯獨二黃傷勢非但沒有減輕,反而還加重了,變得更腫。
這導致它一走路就扯蛋,一扯就巨疼!
所以,二黃今天哪兒也去不成。
就連上個廁所也得小心翼翼的。
躺在窩里,二黃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模樣,眼神空洞,身體僵硬。
許宗海拿工具的時候看到它的樣子,覺得好笑,就和大家講了。
接著二黃就發現家里的人一個個都來窩里探望它。
而且看完之后,個個都在笑。
二黃:“嗚~汪汪汪!”
它的抗議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于是二黃放棄掙扎了。
它轉了個身,變成頭朝外屁股朝里的姿勢——當然屁股沒有挨著墻壁,那樣它會更蛋疼的。
藏好了傷患處,二黃又把腦袋擱在爪子上,有人來它也不動,頂多就抬抬眼皮瞅一眼。
站在人的角度,二黃此刻的表情簡直是無辜又可憐,讓人很難不同情它。
本來沒想管它們的許庭,也不禁生出了憐憫之心。
其實昨天他就幫狗子們把蜜蜂針拔了,所以覺得它們不會再有事。
但現在二黃看起來太慘了。
于是許庭把圍觀的孩子們打發出去。
嘴里嘟囔著:“也不知道培養液對這種傷有沒有用……”
在他說話時,二黃耷拉下來的耳朵動了動。
緊接著許庭蹲了下來。
二黃嗅到了熟悉的氣味兒,頓時興奮地站了起來,流起了哈喇子,喉嚨里的嗓音變成了討好和撒嬌:“嗚~嗚~~”
“噓!別吱聲。”
許庭輕聲道,把住二黃的嘴巴,后者十分配合地張嘴,讓培養液滴入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