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材都備好了,還沒炒,就等他們回來才下鍋呢。
得知許庭買了海蝦回來,許宗海拿過去清洗,問許庭打算怎麼吃。
“白灼就行。”
這些海蝦在C倉庫養了一段時間,吸收了不少培養液,肉質鮮甜彈嫩,只有白灼才能百分百發揮出它本身的味道。
甚至由于這是海蝦,本身就帶著點咸味,連鹽都不怎麼需要。
如此品質的海蝦,拿去給那些喜好吃生食的人,估計人家連煮都不煮,直接切成薄片吃了。
許宗海打開袋子,一看蝦子還活蹦亂跳的,并且這次蝦子的數量,比以前每一次買回家的都多。
便有些驚訝地說:“廿四,今兒個咋買恁多蝦子,瞅著怕是有三斤了!”
許庭拍拍身上的灰塵,嘴里接茬:“正好三斤。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九妹和十三妹表現也很好,我就多買了一點,讓大家都能吃個夠。”
“老五頭,廿四今兒個和一個超市老板談好了買賣,明兒個要給人家送五百斤砂糖橘去,你今兒個擱家摘了多少砂糖橘?”
張秀芬在門口扯著嗓子問。
廚房里傳出許宗海的聲音:“橘子都在客廳里,你自個兒去瞧。”
許庭聽了,跟在秀芬嬸后面走進客廳。
只見地上放著幾袋砂糖橘,許庭一數,足有八袋,其中七袋是滿的,一袋只裝了一半。
“叔,這都是你一個人摘的?”
許庭十分詫異,這得有五六百斤了。
“俺一個人哪兒能摘恁多啊,是你大伯、阿二還有廿二和建軍幫俺摘的。”
“大伯和志權哥?”許庭下意識看了眼伯娘。
衛菊聽到丈夫和兒子的名字,臉上也顯出一絲意外。
旋即就沉下臉。
顯然她不大想聽到這兩人的事。
許庭察覺到伯娘的心情,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了。
可是秀芬嬸卻毫無顧忌,大咧咧地問:“他們咋跑到山里幫你摘橘子了?”
“俺扛著袋子牽著牛從家出發時,碰見了建軍,和建軍聊了幾句,他知道俺要去果園摘橘子。后來俺到了太陽山,又碰見大哥和阿二也在放牛,他倆聽說俺去果園,就趕著牛跟俺一塊兒去了。”
“俺們仨找了地方放牛,上山摘橘子,中午就在山上煮粥吃了。正吃著,建軍和廿二都騎了單車過來,然后下午他倆也幫著俺們摘橘子。”
許宗海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如實復述出來。
張秀芬聽完還是覺著不對,“建軍和廿二干啥專門跑果園幫你摘橘子啊?”
“俺哪兒知道啊。”
隨著許宗海這句回答,廚房里傳出菜下油鍋的“滋啦”聲。
許庭也感到納悶,便走到廚房,一邊給海叔燒柴,一邊問話。
“叔,志權哥就沒說什麼?”
“有啥好說的,就問俺能不能摘點橘子回家吃,俺說可以。”許宗海說著看了他一眼,“不管美英咋樣,恁都是廿二的事,大伯還是大伯,廿二還是你哥,不至于一點橘子也不給摘,到時候傳出去難看。”
這是怕許庭會責怪他允許許志權摘橘子呢。
許庭哭笑不得,“叔你想哪兒去了,我至于這麼小氣嗎?再說了,阿嫂是不是悍婦跟我又沒關系,她禍害不到我這兒來,志權哥自己吃得消,旁人干嘛多管閑事。”
“你伯娘住俺們家,按理說是不合適的,別人知道了閑話多。
不過俺也不在意這些,只要是你做主,俺啥話沒有,旁人說啥都無所謂了,俺不心虛,他們說他們的,俺不會掉一塊肉,所以你也甭管人家的議論,覺得該咋就咋。”
許宗海突然這麼說道,此前他沒有提過任何類似的內容。
許庭頓覺異樣。
他敏銳地望著海叔,“叔,恐怕志權哥還是對你說了些不好的話吧?”
海叔是個老實憨厚的性子,一般不是觸及到底線的事情,他是不會動怒的。
許志權估計也是清楚這點,所以特意挑了一大家子都不在的今天,跑去果園找海叔“聊天”。
想到這里,許庭心里有些不爽。
他并不想挑事,可是讓他對伯娘見死不救,他絕對做不到。
讓伯娘住在自家,雖然會令許志權面子上不好看,但也為許志權解決了兩大后患。
一是避免了親媽被他老婆逼死的局面,二是避免了婆媳沖突,讓他日子得以恢復平靜。
許志權但凡是個聰明人,都應該感激他。
“有啥好不好的,廿二說的是實話,村里的婆娘就愛碎嘴,整日里莫事就坐在樹下嘮八卦,她們背地里念叨你伯娘住俺家這事兒,也是正常的。”
許宗海倒是看得開,他這輩子閑言碎語聽多了。
當初年近三十還娶不著媳婦兒,就有長舌婦說他要打一輩子光棍,變成個老鰥夫。
后來他娶了媳婦兒生不出孩子,又有長舌婦說他們夫婦倆以后慘了,沒有兒子養老送終。
再后來收養了廿四,再有長舌婦說他注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養子是四川來的,肯定是要跑的……
許宗海就佛了,管她們愛說啥說啥。
反正她們說再多,也不影響他現在過好日子。
許庭當然也明白長舌婦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