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哭泣后,兩人表情都有些木木的,呆呆的。
蘇妘好奇地問她們:“你倆剛才干嘛哭呀?”
許婭靈茫然地搖頭,“不知道……”
小婭宛雙目放空,腦子沒思考,而是下意識地嘟噥著。
蘇妘沒聽清她的回答,便側耳湊過去,“婭宛你說什麼?”
“伯奶奶……痛痛……”
她隱隱約約聽到小閨女說了這些字眼。
蘇妘十分詫異地望著小婭宛,“你知道伯奶奶痛嗎?哪里痛?”
小婭宛眼中的呆滯之色忽然不見了,神色恢復正常,盯著媽媽看了看,突然低頭去抓碗里的肉肉,一把放進嘴里。
方才的事好像是蘇妘的錯覺。
蘇妘一頭霧水,再追問小閨女時,小婭宛都不記得自己說過啥了。
越是小的孩子,對人類情緒就越敏感。
但這是孩子的本能,沒有絲毫邏輯可言。
因而小婭宛能夠清晰感知到衛菊心中悲痛,卻無法用語言描繪清楚。
若是讓她細想,她也是想不起來的。
畢竟感覺是轉瞬即逝的。
當然,也有一部分人在成年后,依然掌握這種能力。
不過這時這種能力就換了個名詞,稱為“共情”。
共情能力強的人,更能感知他人的悲歡喜怒,從而受到他人的情緒影響。
他人之喜亦為己身之喜,他人若悲己身亦悲,所以也就更容易換位思考,代入他人角度看待問題。
第174章 終于改變大伯娘命運軌跡
這邊衛菊抹著淚在同許庭和張秀芬哭訴。
“剛剛恁會兒子俺想著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回到房間農藥蓋子都揭開了,她在門外一個勁地喊俺去死,這回再不死就少拿喝農藥來威脅她,俺聽著聽著,就把農藥瓶子端起來了……”
張秀芬聽得著急,恨鐵不成鋼地打斷她:“你死了有啥用啊!還想化成厲鬼來找她啊!?”
她死了還真是一了百了,反正前世許庭沒看到李美英遭到“報應”。
死了,真的不值。
衛菊看向許庭,“后來俺就想起廿四的話來,一下子清醒,就收拾東西到這里找你們了。”
上次衛菊想喝農藥時,許庭對她說的那番話,其實她還一直記得。
后面許庭私下也找衛菊聊過天。
正是這種種才讓衛菊打消了喝農藥去死的念頭。
而許庭聽罷,知道自己的勸說沒白費,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
“伯娘,我那果園以后長起來,需要人給我看園子,你要是在家里待的不開心,以后就去那里住吧。”
許庭將自己考慮多時的安排說出來。
張秀芬看他一眼,“就算以后果樹長起來,恁樣的地兒咋能住人?直接住家里就成。”
現在家里的房子多了,張秀芬就“大方”起來了。
假使自家的日子都過不好,張秀芬也是不會管這檔子事的,畢竟自顧不暇的情況下,她又能給衛菊提供什麼幫助呢?
總不能說把衛菊接過來,代替她兒子給嫂子養老?
她和老五頭自個兒的養老都是問題呢!
特別是換做兩年前的話,衛菊和李美英吵架,她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幫衛菊的。
因為她自家的養子保不定啥時候會走,等許庭走了,往后她和老五頭年紀大了,還不是得指著許志權和李美英幫襯?
而張秀芬這樣的顧慮,也是造成前世衛菊自殺之悲的原因之一。
因著張秀芬和許宗海自身難保,心中有顧慮,不敢得罪許志權和李美英,所以看到衛菊受氣,也只能勸她忍著。
不僅許宗海夫婦如此,許宗權又何嘗不是。
人不能不服老啊……
也不能不服強啊……
很多時候受到壓迫和欺辱,不是不想反抗,而是無力反抗。
反抗的后果只要稍微用腦子想想,就能“看”得到。
所以老人們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能忍就忍!
除非子女對父母孝順。
老人才會有依靠。
又或者,是像衛菊這樣,遇到許庭這種既有善心又有實力的“貴人”。
至于許庭,也是因為有底氣才敢這麼強硬地幫大伯娘。
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非要去管閑事,那就是傻子。
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就是這麼個道理。
“伯娘,等園子長成了,我會在山上修一個屋子,到時候你去那里住,不用再看到讓你煩心的人。”許庭沉聲道。
他這是在給伯娘一個看得到的“希望”。
只要有希望,人就能熬下去。
若是像上次那樣,讓伯娘住在自己家,那她時不時就得受到兒子的侵擾。
道德綁架這四個字,不是嘴上說說的,實際上它真的存在。
當母親的不忍心看到兒子為難,所以面對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懇求,最終必定還會妥協服軟。
然后又是一個輪回……永遠都擺脫不了。
也只有眼不見為凈了。
在果山那樣的地方,許志權也不能天天跑去煩衛菊。
而且衛菊不住在許庭家里,他面子上就不會那麼難看。
自然不必再費心地把老娘喊回家,全了他的臉面。
當然,背地里村里人對許志權的評價,肯定不會好的了……
綜上所述,許庭這個提議深得衛菊之心。
她當即擦了擦眼淚,感激地握住許庭的手,哽咽道:“廿四,你真是個好孩子,謝謝你,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