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咽了咽口水,遲疑著說:“那個……夏天姐,她說……她說……”
覃慕寒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說什麼了?”
“她說,阿榮骨折了,要住院治療。然后,她……她在醫院陪同,今晚不回酒店了。”關關鼓起勇氣說完,垂下頭默默等著覃慕寒大發雷霆。
沒想到半晌之后,覃慕寒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什麼?就,就只是這樣?知道了?
關關不敢置信,總感覺覃慕寒的表現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這太恐怖了!
果然,她還來不及多想,覃慕寒就叫來服務員撤走了所有的飯菜,叫來了一打啤酒還有兩瓶洋酒,這架勢是要借酒消愁而且不醉不歸了。
關關看著這些酒,也不敢吭聲。
“全部打開。”覃慕寒表情淡淡的,語氣里浸染著冷漠。不過關關也習慣了,除了對唐夏天,他對所有人都是這副鬼態度的。
覃慕寒二話不說,直接拿起瓶子就開喝了。心里真的很生氣,所有的憤怒都化為了酒量。
酒過半巡,覃慕寒已經有了些醉意,眼神迷離地望著關關笑了:“夏天,你來了。”
這一下把關關嚇得不輕,連人都不認識了,還開始說胡話了,這還得了。她趕緊借口上洗手間跑到角落里去給唐夏天打了個電話,
“夏天姐,你趕緊過來一趟吧。慕寒哥哥喝多了,還在這里繼續喝呢。怎麼勸都勸不住。”
唐夏天拿著手機,望了望病床上的阿榮,背過身去小聲說:“我這兒走不開呢,你好好照顧他吧。”
關關表示嫌棄:“不行啊,我搞不定得啦!他現在看見誰都是叫你的名字,跟瘋了一樣,我才不要照顧他。”
阿榮察覺出不對勁,起身輕輕走到唐夏天身后驀地開口:“怎麼了?”
唐夏天嚇了一大跳回眸看了阿榮連連搖頭:“沒事,沒事。”
關關還在電話里一直嚷嚷著:“夏天姐,我說真的。你快點過來吧,就在上次你陪他來過的這個江邊酒吧,還是之前的座位。你趕緊過來,等你哦!”
阿榮眼神微冷盯著唐夏天抿緊嘴唇默默地等待著她的反應。唐夏天與阿榮對視幾秒之后冷冷地對關關說:“你才是他的未婚妻,這種時候你應該好好照顧他才是,給我打電話算怎麼回事?”
“我……”關關欲哭無淚,想要據理力爭。她才不要做什麼覃家少奶奶,才不要做覃慕寒這個面癱臉的未婚妻呢!
可是都還沒組織好語言,唐夏天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時,唐夏天的手機已經無法接通了。
阿榮滿意地躺回了床上故作輕松地問:“掛斷就算了,為什麼還調成飛行模式了?”
“有關關在哪兒,想必也不會有什麼事了。”唐夏天垂眸,心里閃過一股酸楚,細心地替阿榮蓋好了被子,語調平淡。覃慕寒于她來說,只是一個不該再惦念的人了。
電話打不通,也不知道唐夏天帶著阿榮去了哪家醫院哪間病房。關關只好硬著頭皮回到座位上去看著覃慕寒。
隨著一瓶又一瓶的酒下肚,覃慕寒意識越來越模糊。他其實并不是一個容易情緒失控的人,可是在唐夏天的感情歸屬問題上,他全身都是軟肋。
關關無力勸阻,只得默默地等他把酒喝完之后,在酒吧服務人員的幫助下才將爛醉如泥的覃慕寒扶上了車,到了酒店之后再由酒店的工作人員幫忙送回了房間。
把酒氣熏天的覃慕寒扔在床上之后,關關本想馬上回自己房間,可是看到覃慕寒醉得不省人事,又擔心他出什麼意外。站在房間門口掙扎許久之后,終于還是心軟留了下來。
關關小心翼翼地解開了覃慕寒的外套扣子,松開了他的領帶,然后用熱毛巾輕輕擦拭了他的臉的脖子和手,擦完之后轉身準備回洗浴室時,卻被覃慕寒一把拉住。她毫無防范一時重心不穩,整個人栽到了覃慕寒懷里。
“不要走。”覃慕寒順勢將關關緊緊環住,呼出的熱氣帶著酒精的迷離和曖昧。
關關漲紅了臉,用盡全身力氣去掰覃慕寒的手指,卻無濟于事。
“你放開我!放開我!你認錯人了!我是關關,我不是夏天姐。”關關驚慌地叫了起來,可是覃慕寒依舊無動于衷。一直閉著雙眼喃喃地重復:“別走,別走……”
……
唐夏天在病房一直守著阿榮,背對著阿榮躺在旁邊的病床上卻一點睡意也沒有。盯著手機糾結許久之后,她取消了飛行模式,順勢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一連串的信息來了,全是關關發來的,還有十幾個未接電話的來電提醒短信。
唐夏天心煩意亂,索性將手機塞到枕頭下,眼不見心不煩,望著天花板發著呆。
在深夜時分,聽到阿榮均勻的呼吸聲之后,唐夏天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出了門。她瞟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是凌晨四點半了。
給關關打了幾個電話也沒人接,不知道她和覃慕寒回了酒店沒有。考慮再三,唐夏天還是決定先去酒吧那里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