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忌諱別人來揣摩和試探他對唐夏天的感情,他覺得這是一種侮辱,但是宮翟銘說的話卻是深得他心。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認他被唐夏天以外的另一個女人吸引了。
這個憑空冒出的女人,出現在錦城到底有什麼用意?覃慕寒的直覺告訴他,這個Maria絕對是帶著目的來的。只是她的目標是誰,現在并不明確。
覃慕寒緩緩從抽屜里拿出唐夏天的照片凝視許久,輕輕摩挲幾下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我們去看看她吧。”他嘆了口氣輕聲道。
作為在覃慕寒身邊待了近二十年的人,自然明白這個“她”指的并不是Maria,而是唐夏天。
第二百九十章 原來是你
宮翟銘駕著車向郊區駛去,覃慕寒出神地望著窗外,車里的氛圍有些尷尬冰冷。
“覃少……”助理喚了一聲,想找個話題聊聊卻欲言又止。
覃慕寒依舊望著窗外淡淡地說:“什麼事?說。”
沉默片刻,宮翟銘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其實,您既然已經知道林小姐找來的這個小少爺是假的,為什麼不直接揭穿她?”
唐夏天出事的時候,他們正在外地調查這個覃慕楚。因為照顧白夢心和覃慕楚的情緒,所以覃慕寒并沒有將這件事交給其他人去辦,而是自己親自跑了一趟。
按照他的打算,等調查清楚之后如果確定林依依找來的覃慕楚是假的,那就放下心結直接和唐夏天完成婚禮。如果是真的,就再去想辦法跟林依依周旋。可是他的調查進程才剛剛開始,就得知唐夏天已經走了的噩耗。
覃慕寒也懷疑過林依依,但是當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在別墅的一樓,并不清楚樓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再加上唐夏天自從被安置到別墅后是一心想要逃跑,甚至當眾以死相逼過。所以,所有的人都信了林依依的說辭,認為唐夏天是自己一心求死的。
在沉淪一段時間之后,覃慕寒再次去了M國調查關于覃慕楚的身世。當初在跟唐夏天的婚禮上,他選擇相信白夢心和林依依的話,暫緩婚禮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
事后,他發現這個覃慕楚的身份確實有很大的問題,聯想起白夢心的突然精神失常,覃慕瑤意外流產,唐夏天葬身火海。他明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林依依所為。
覃慕寒的眸光在一瞬間變得特別兇狠:“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是因為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二是他覺得了結林依依很簡單,讓她痛苦的活著,在希望和絕望中顛簸才是最好的報復。
林依依之所以能為所欲為這麼多年,就是仗著林氏源源不斷的資金支持,再加上覃慕寒顧念昔日舊情,將找回覃慕楚的希望放在了林依依身上才會出現這麼多事。
所以這幾年,他一直在暗地里打壓林氏。現在還差最后一步,就是將林依依在覃豐集團的股權收回讓林氏再無回天之力等著破產,然后讓林依依在監獄里度過下半生。
宮翟銘看了看后視鏡里的覃慕寒,面如冰霜目光陰狠,就立刻將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每次來看唐夏天,覃慕寒的心情都特別沉重。
所以宮翟銘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墓地到了。
這是一片背靠山,三面臨水的僻靜陵園。唐夏天的墓安置在陵園一片獨立的高地上。
宮翟銘守在一百米開外的地方,覃慕寒一個人走到墓地前蹲下,用手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溫柔地笑了:“我來看你了。”接著起身,動作小心地擦拭著墓碑上的灰塵,徒手扯了扯邊上新冒出來的幾根雜草。
因為當時沒有找到唐夏天的尸體,所以這是衣冠冢。
覃慕寒覺得特別疲憊,什麼也不想說。靠著墓碑坐下閉上眼睛回想著跟唐夏天相處的一幕幕,每一秒都是煎熬都是疼痛。這是上天對他不小心將她弄丟了的折磨,是對他心慈手軟的懲罰。
“你不能過去!”
“讓開!”
一陣爭吵聲傳進了覃慕寒的耳朵,他眉心緊蹙起身向聲源方向走去。宮翟銘和幾個清一色帶著墨鏡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面露怒色推搡著。
“什麼事?”覃慕寒冷眼掃過,眼底一片深寒。這里是他跟唐夏天談心說話的地方,五年來從來不曾有外人踏足過。
宮翟銘用力推開架在他身上的兩個人,走上前對覃慕寒小聲道:“這幾個人說要進去祭拜一下少奶奶。”
“滾。”覃慕寒冷冷吐出一個字轉身朝墓地走去,剛邁出一步身后就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覃大少。”
覃慕寒回過頭,看著領頭的那個男人緩緩摘下墨鏡露出了整張臉來。
“阿……阿榮?”宮翟銘瞪大眼睛喃喃說道。在覃慕寒求婚唐夏天成功之后,他再也沒見過這個人了,甚至差點忘記了有這麼一號人的存在。
可是眼前這個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穿著高檔西裝的英俊男人,確確實實就是五年多前他們從綁匪窩里帶走的那個小少年阿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