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清竹的“遭遇”,許靜嫻美眸一瞪,滿臉錯愕。
清竹可是她的皇兄——輕功天下第一的西夷國國主精心培育的大弟子,論實力,她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
怎麼會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家伙給超越。
“回娘娘……”
清竹也是一臉不服,咬牙道,“那小公主不光輕功武功不俗,她甚至已經歸順于九王爺了。”
“奴婢覺著,再這般下去,無論那老國君能否醒來,那楚秀國也定會與九王勾結一氣……”
“這……”
聞言,許靜嫻不禁復雜地蹙起了眉頭,捏緊桌角沉思著。
不行,她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把那老國君拖醒了,一切計劃可就泡湯了!
想到此,女人狠抿薄唇,旋即傳喚來另一名心腹宦人。
“你趕緊到皇帝那兒去,讓他即刻到安寧宮來,哀家有重要的事要與他商量!”
“是!”
宦人拱手退下,匆匆而去。
過了一會兒。
主仆二人卻又見他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一臉的焦慮之色。
“不、不好了娘娘!”
宦人趔趄著跑到許靜嫻跟前,指著外頭,上氣不接下氣,“那、那九王府方才傳來消息,說那楚秀國的老國君劇毒已解,人已醒過來了!”
“什麼?!”
許靜嫻直接驚跳起來,美眸圓瞪,“何時的事?……皇帝他知曉了沒?”
“皇上已經知道了……”
那宦人一臉的無奈,“聽殿前的小公公說,皇上他龍顏大悅,直說著什麼‘終于不需要再給楚秀國什麼交代了’……方才還宣了太醫,這會兒估摸著已經到王府了……”
“……飯桶!”
許靜嫻頓時氣得頭暈眼花,搖晃了好幾下,堪堪摔坐在鳳榻上。
清竹連忙上前,替她捏額舒背,連連勸著,“娘娘息怒,別氣壞了身子……”
“哀家是遲早要被皇帝給氣死的!……罷了,晚死不如早死,你們還是去通知他,讓他直接回來,給哀家收尸得了!”
然,女人話音才落,安寧殿外忽又匆匆地跑入了個探子。
朝她拱手,“太后娘娘,皇上在九王府當場下旨,說是為了慶賀那老國君平安無事,決定于十日后辦一場冬獵,替他補身子……”
“行了行了,先下去吧,沒見太后娘娘心情不佳麼!”
聽著南宮焰又搞出了什麼蠢鈍的舉動,清竹擔憂她再被氣著,連忙將那探子與宦人都打發了下去。
回眸,正要繼續去勸慰自家主子。
卻見她竟退了半分怒意,只沉然蹙眉,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片刻后。
許靜嫻終于從思緒中走出,頓了頓,唇邊勾勒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很好……咱們大堯的確缺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冬獵。”
至于這回的獵物。
呵。
……
皇上突然將冬獵提前一月之事,很快便傳遍朝廷。
朝中百官急急忙忙地著手準備,近陣子上朝的次數也越發頻繁。
飄著細雪的冬日清晨。
天蒙蒙亮,南宮離披上更為厚實的玄墨滾絨披風,踏著素白,入宮上朝。
然,他才剛步入庭院,卻忽見一抹極其嬌小玲瓏的白色身影,飛一般地竄出了側殿偏門。
在那偏殿的花園小徑中穿梭不止。
一路擦撞了不少凝聚于花蔓枝丫的碎雪,簌簌落于她身,也渾不介意。
男人墨眸輕瞇,目光些許好奇地凝了凝。
思索片刻,他只將手中的折子遞給身側玄風,二話不說,徑直走了過去。
選了個興許是她必經之路的位置站定后,不過片刻,那白色的小身影,果真朝著自己悶頭飛奔而來。
下一秒,直接撞入了他的懷里。
“……啊呀!”
辛玖玖只覺自己仿佛撞到了墻壁,不禁哀嚎一聲,捂住那鈍痛的小額頭,疼的直跳跳。
怎麼肥事。
小徑中央怎麼會憑空長出一堵墻來的!
小家伙悲催地嘀咕了一陣,不禁一臉憤恨地抬起軟眸。
卻倏然對上了那濃墨般的深沉目光。
“大清早的,你這是在作甚?”
南宮離低低垂眸,一臉不解地凝著她。
瞧著她那一身的碎雪,他眉心稍蹙,只下意識地抬手,輕輕替她悉數拍拂而去。
心間隱隱泛起疼意。
真是的。
也不怕凍著。
“啊?”
玖玖歪著小腦袋,呆呆地應了一聲。
卻眸光微微閃爍,只低低干笑著,撓了下后腦勺,“也沒什麼……就,我起得早,閑著沒事兒,便出來活泛活泛筋骨唄。”
“活泛筋骨?”
男人再度瞇起墨眸,懷疑地瞥向她。
不禁好笑了聲,話語間泛起淡淡的無奈,“你們楚秀國的活泛筋骨,是運起至少八成功力,用輕功來疾跑的麼?”
“……”
被南宮離這麼一堵,辛玖玖頓時語塞,小嘴兒阿巴阿巴了好一會兒,也再吐不出半個字。
面對他眼神間淡淡的逼問,小家伙暗撇了撇嘴角,只能喪氣地垂下小腦袋,舉旗投降。
“好叭……我是在練輕功啦。”
“無故練輕功作甚?”
男人搖搖頭,啞然失笑,“公主殿下還嫌自己的輕功不夠高麼?”
他都快追不上了。
再這般下去,那還得了。
“人當然不能輕易地滿足啊。”
聽著他的調侃,玖玖突然有些不服氣,不禁猛地一挺小身板,一本正經地板起精致小臉。
拍了拍小胸脯,認真正色,“我的輕功越高,以后在戰場上,替王爺你和父王傳信時,速度就能更快,就不會耽誤軍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