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怪那麼恨他的,是他親手挖去了她曾經愛過他的那顆心。
是他自己生生將自己從她的世界里開剜掉了。
如今她是解脫了,徒留她一人在這痛苦里掙扎,品嘗這焚心的滋味兒。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在心里不斷地重復著這三個字。
老天爺,能不能讓時間倒退回去,他一定換一種方式處理這些事。
他保證不病態,不偏執,不強行將她困在身邊了。
哪怕放她自由也好啊,哪怕一輩子不再跟她相守也行啊,能不能重來一次?
能不能重來一次?
如果女兒的死是剜他的血肉剜他的心,那麼云汐所遭遇的那些,就是在剜他的靈魂。
他都能清晰聽到他的靈魂在哭泣,在慘嚎。
痛到濃時,他猛地抬手狠狠一拳砸在了胸膛上。
這一砸,血氣立馬翻滾,迫使著他松開唇齒,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
這時,兩個醫生從外面沖了進來。
看到戰司寒的慘狀后,兩人齊齊一驚。
“糟了,眼角膜破裂了,趕緊送去手術室,不然他這雙眼保不住了。”
那麼多血淚,眼角膜能不破麼?
阿生的臉色倏地一變,連忙上前去攙扶戰司寒。
“爺,別傷心別痛苦了,以后夠你痛的,現在先歇一歇吧,把眼睛保住要緊。”
戰司寒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滾。”
眼睛保不住了麼?要瞎了麼?
好啊,非常好。
他巴不得!
反正他眼盲心瞎,做了那麼多錯事,沒了就沒了,他一點都不心疼。
說不定他賠上自己的眼,老天垂憐,來世還讓樂樂做他的女兒。
今生沒能給她一個完整的家,甚至沒能給她渴望的父愛,重來一世,他一定傾盡所有寵她愛她。
“就這樣,對,就這樣,你們誰也別動我的眼睛,誰也別動,別動。”
阿生知道自己勸不動他,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給戰媛媛打電話。
那丫頭最有主意了,應該能勸住她的哥。
“你們好好看著戰爺,我出去打個電話,別讓他再自殘了,懂?”
“是,是是。”
…
戰家。
客廳內,戰夫人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于深被阿生抓走了?”
第230章 戰夫人慌了
一股股恐懼從戰夫人眼中滲透出來。
于深是誰?
是戰氏財閥的總裁特助。
他幫她改過親子鑒定,僅此一條,就能讓她跟司寒反目成仇。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陷害云汐的事情曝光,讓兒子知道是她害了云汐生的那個小孽障。
“夫人,您沒聽錯,我也沒說錯,于特助被戰爺的貼身保鏢抓走了,直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戰夫人雙腿一軟,再次癱坐回了沙發內。
司寒怎麼突然想著查于深了?
不應該啊!
不對,他命阿生抓于深,不一定是為了那份親子鑒定,也有可能查到于深手腳不干凈,準備拿他開刀。
她不能自己嚇自己,必須趕在于深的嘴被撬開之前找到他,然后滅口。
“那就多調派些人手去查,看看他們將于深關在了哪兒,查到后直接做了,不必再請示我。”
“是。”
切斷通話后,戰夫人死死握著手機,整個人慌得一批。
她該怎麼辦?
設個局故意得知云汐的女兒是她孫女,然后將她們母女接回戰家好生供著麼?
可那個女人的名聲已經臭了,戰家如何能容得下她?
但她若是不將她們母女接回來,兒子怕是要跟她翻臉了,更嚴重一點,說不定還會與她斷絕母子關系。
“管家,趕緊的,你趕緊派人去查云汐母女在哪兒,我要先發制人,不能坐以待斃。”
站在一旁的管家也知事態有多嚴重,連忙應了一聲,然后退了出去。
這時,戰媛媛從樓上急匆匆地走了下來。
“母親,我得去一趟醫療基地,大哥有急事找我。”
她沒有喊媽咪。
這個親昵的稱呼,在她設計將她送上吳煒的床之后,就不復存在了。
喊她一聲母親,是看在生育之恩跟養育之情的份上。
她也沒有告訴她大哥的情況。
這一切苦果,都是他們的這位好母親造成的,哪天報應來了,也該償還。
戰夫人再次從沙發上站起來,絲毫沒察覺女兒跟自己已經生疏了,急聲問:“是不是你哥出事了?
前兩天我要去看望他,就被阿生給搪塞了回來,如今他喊你去,是不是怕我擔心,不敢跟我說?”
戰媛媛垂著頭,面色平靜道:“不是,哥哥很好,就是有一些事交代我去辦,
您也知道,他與盛指揮官正在執行秘密任務,很多事情不能讓外界知道。”
盛夫人也懶得猜,剛準備說與她一塊前往,可想到于深那邊還沒出結果,這會匆匆去見兒子反而會讓他懷疑她是心虛了。
“也罷,既然是秘密任務,那我不多問了,你讓司機送你過去。”
“好。”
戰媛媛出了主屋后,也沒喊司機,自個兒開了一輛車就出去了。
戰夫人對她放心得很,畢竟已經跟吳煒發生了關系,煮熟的鴨子,飛不了,所以也沒再限制她的自由。
林蔭大道上,戰媛媛開著車與對面來的一輛車擦肩而過。
“媛媛,你去哪兒?”
吳煒從車廂探出腦袋,扯開了嗓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