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顧墨白也說過關于白廣的事。
袁九卿說,白廣出事,是舒柔動了手腳,他信。可若說顧念報復舒柔,走了歪路,安排了人去撞舒柔,用這種方式報仇雪恨……
他不信。
對于顧念這個女兒,顧晏晟不敢說有多了解,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
若是顧念真會走歪路去報仇,她不會等到現在。
憑著顧念的容貌,憑著她的性子、能力和身手……若她真想不顧一切的對付舒柔,真的不難。放下身段,找個人抱上大腿,或者干脆利落,自己動手,弄死舒柔,一命換一命……
何至于等?
顧念是白廣養大的,她的性子,也隨了白廣。
老爺子性子倔,顧念性子也倔。
為了生活,顧念可以去地下拳場拼命,卻不會走歪一絲半點,甚至不會在他面前低頭,說一句軟話,這足以證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安排人撞舒柔,這不可能。
袁九卿倒是沒想到,顧晏晟會這麼信任顧念。
聽著顧晏晟的話,袁九卿微微愣了愣,他隨即勾唇笑笑,眼里帶著一抹嘲弄,“看來,你還挺在意這個女兒的,只是,你太不了解她了。”
“我……”
“在顧念的心里,白廣的事,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為了白廣,她可以豁出自己的命去,她會在這種時候鋌而走險,其實一點都不奇怪。當然,你可能不懂這種感情,畢竟,對你這個當爹的,她做不到這般悍勇,這般無所顧忌。”
袁九卿一邊胡說八道,引顧晏晟入局,他一邊往顧晏晟的心上戳刀子。
殺人不如誅心,這道理他懂。
知道了舒柔是什麼樣的人,顧晏晟心里對顧念有多少愧疚,那提及這些事,顧晏晟心里就會有多難過。
這刀子,可以刀刀見血,從而讓事情發酵,變成他想要的樣子。
心里想著,袁九卿淡淡的繼續。
“話我放到這了,信不信由你,哦,對了,其實你可以去問問顧墨白的,昨兒阿柔出事的時候,他也緊隨著到了現場。可他連面都沒露,連句話都沒說,就直接走了。你說,他為什麼走的那麼快?會不會是因為,他發現了動手的人是顧念,他怕自己的存在,會讓人懷疑顧念,所以他跑了?”
“墨白……墨白他……”
“真挺奇怪的,顧墨白居然會那麼死心塌地的幫著顧念。要不是知道,那孩子只是個來路不明的野種,我真要懷疑,他是顧念的親弟弟了。”
袁九卿說著,他把手機拿了出來。
他將通話記錄調了出來。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來之前,我已經給顧念打過電話了。她仗著有時司鉞撐腰,有恃無恐,可我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若阿柔平安脫險,能逃過這一劫,也就罷了,可若阿柔有一絲一毫的不妥,我一定會讓她把牢底坐穿,讓她痛不欲生。”
說完,袁九卿轉身就要走。
看著袁九卿的模樣,顧晏晟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一雙眸子,死死的盯住袁九卿。
“我不信念念會動手做這種事,當然,就算她做了,我也不會允許你傷害她。袁九卿,那是我女兒,我不許你對她動手。”
聽著顧晏晟的話,袁九卿一揚手,就把他的手揮開了。
四目相對,袁九卿冷笑。
“你不許?你憑什麼不許?顧晏晟,你以為你是誰?”
“我……”
“你是個商人,應該懂得,在商言商。
想要談判,是需要籌碼的,你什麼都不想付出,就想不許這個,不許那個,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顧晏晟看著袁九卿,他不由的抿了抿唇。
這道理他懂,他甚至知道,袁九卿所說的籌碼是什麼。
錢、股份、顧氏……
舒柔和袁九卿牽絆糾纏,兜兜轉轉十幾二十年,為的也就是這點事。現在舒柔出事,袁九卿要自己動手。
他沒有辦法直接介入顧氏,所以需要一個突破口。
這個突破口就是顧念。
人冷靜了下來,顧晏晟的腦子,也清明了許多。
看著袁九卿,袁九卿輕笑了兩聲,“我知道,你想要顧氏,不過,顧氏的股份我已經給出去了,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你跟我說這些,根本沒用。”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無能還能成為擋箭牌。”
“你……”
“你可以什麼都不做,不過,你可千萬別后悔。顧念她可是你唯一的孩子,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袁九卿就離開了。
袁九卿走的很快,那沒有半分遲疑的模樣,莫名的讓顧晏晟,有種不安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判斷,這麼應對,是不是對的?
顧晏晟著急,他拿出手機,給顧念打電話。
只不過,他的號碼,一直都在顧念的黑名單里,這電話根本打不通。沒有辦法,顧晏晟將電話打給了顧墨白,偏偏顧墨白也在通話中。
得不到答案,顧晏晟心慌的厲害。
比起顧晏晟來,袁九卿倒是心里挺舒坦的,因為事情的進展,比他預想的還要順利。
先利用舒柔出事,栽給顧念,引顧晏晟入局,將顧氏收入囊中。
再將顧晏晟控制起來,從而把顧念引出來,逼著時司鉞出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