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如果半年之后,顧墨白還是現在的狀況,醒不過來,因為他個人原因,嚴重影響了墨色的運轉,那我會注資墨色,填補墨色之后的所有損失。包括到時候,如果諸位對墨色的發展方向,真的有了動搖和調整,那在能夠保全墨色原本樣貌和權益的前提下,我也愿意最大限度的尊重各位的選擇。
而這半年之內,業務運轉正常,盈利正常的情況下,各位如果有什麼困難,也可以來找我。
凡我所能,不遺余力。”
顧念說完,沖著大家稍稍鞠躬。
這是她自進這個辦公室以來,張揚了許久以來,第一次收斂氣勢,沖人彎腰。
看著眾人,顧念認真又鄭重。
“一手打造一個公司,就像一手養起來一個孩子,從只有幾張辦公桌,幾臺電腦的小地方,到如今這樣子,各位對公司的感情,比我應該更深。
顧墨白失去這公司,失去這一切,依照他的能力,他可以再重新開始。
就像各位,若是墨色易主,各位也可以另謀高就,前程無量。
只是,把自己的孩子拱手送人,眼看著它面目全非,甚至有一天要傾覆倒塌,不復存在,我想大家都會心疼。
而顧墨白,更甚。
我不希望他醒來的時候,要面對那樣一個局面,所以……拜托各位了。”
顧念說完,看向一旁的王啟明。
“王助理,一會兒把我的聯系方式,給在座各位,如果大家遇到了什麼麻煩,碰上了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如果對公司有什麼想法,也可以聯系我。”
該說的,能說的,顧念都已經說了。
她也沒多停留。
顧念走了,辦公室里其他的人,也就跟著都散了。
這會議室里,只留了顧晏晟和舒柔。
……
外面。
時司鉞在車里等著,瞧著顧念出來,他把車門打開,讓顧念上車。
會議室里的畫面,早已經同步到了時司鉞的手機上,全部過程,他看的清清楚楚。
攬著顧念,他輕笑,“這麼就結束了?是不是太便宜舒柔了?”
“不急在這一時。”
放長線,釣大魚。
一次把事情做絕了,把袁九卿的事也捅到顧晏晟那,那舒柔和袁九卿都沒了再下手的機會,他們說不準會直接跑了。
可王啟明說過,顧墨白出事時,曾看到了人,跟她外公出事時,出現在現場的人有牽連。
這條線不能就這麼斷了。
再給舒柔緩口氣的機會,他們這邊,也再多爭取點時間。
顧念的那點小心思,時司鉞都看的透透的。
他能理解!
就像,他也明白,顧念為什麼兜了這麼大的圈子,就是不說顧墨白已經把公司,轉移到三個孩子名下了一樣。
顧念心里顧忌的太多了。
她惦記著白廣的案子,也在防著舒柔他們覺得顧墨白沒了利用價值,從而趕盡殺絕,她甚至在防著舒柔等人,對孩子動手……
她把壓力,都自己承擔了。
“傻丫頭。”
明明可以多依靠他一些,不這麼累的。
可大約,顧念早就養成習慣,習慣了一個人撐著所有了。
時司鉞心疼。
顧念從時司鉞的語氣里,就能聽得出他的心思,側頭看著他,顧念直笑,“時先生,顧念女士把事情做得這麼漂亮,你怎麼還一臉苦大仇深的?你這態度有問題啊。
”
“我有嗎?”
“有,你快夸夸我,別的不說,那三份假的親子鑒定,這主意是不是不錯?”
聽著顧念這話,時司鉞就忍不住想笑。
他抬手捏了捏顧念的臉。
“你也是膽子大,拿著我和孩子的親子鑒定,掃描了讓人修修圖,改了改就打印拿過去了,那章怕是都假的不能看了吧?你可真敢搞。這也就是舒柔心虛,被嚇傻了,根本沒看,要不然能混得過去?”
“兵不厭詐嘛,誰讓她心虛呢。”
“那顧晏晟呢?你就不怕他看出來嗎?”
顧念笑了笑。
不自覺的,她往窗外望了望。
“小時候,我外公總說,顧先生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自負,太過自命不凡了。
他明明是依仗著我外公的人脈起來的,卻又不愿意讓人說吃了軟飯,估計他大約是覺得,他那種人,是天生就能站在云端,是能干大事的,別人在他面前,都微不足道吧?
他大約也會覺得,沒人敢騙他。
舒柔以柔弱為外衣,一騙就騙了他這麼多年,他又重男輕女,極看重兒子,現在發現連兒子都是假的,他怎麼接受的了?
這個沖擊太大了,他根本顧不上去看別的。
當然,就算他發現那份親子鑒定是假的,可他那麼多疑的人,心里有了這顆懷疑的種子,他也會自己去查的。所以,這不影響結果。”
她要的又不是顧晏晟的信任。
她要的,只是斷了舒柔以顧墨白母親的名義,接手公司,把公司掏空罷了。
其他的事,她不在意。
哪怕她心里清楚,舒柔現在,一定在巧舌如簧,為自己辯解,說孩子可能只是抱錯了云云,說她懷孕辛苦,真的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也跟她沒關系。
可那些破事與她何干?
只要舒柔別跑,等著她找到證據,一筆筆的來算賬,這就夠了。
瞧著顧念精明的樣,時司鉞眼神溫柔,“時夫人聰明又能干,為了獎勵時夫人如此英勇,大獲全勝,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