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瀾腳步慢,小王陪著她,兩個人不急不緩,可路過急診樓的時候,白瀾嚇了一跳,她腿都在發軟。
她看見,顧墨白滿頭是血,被人從車上抬下來。
那樣子嚇了白瀾一跳。
下意識的跟了幾步,白瀾神色發慌,“小王,你快去跟著,打聽一下,那人什麼情況?”
“那我送你回房,就去打聽。”
“不用管我,我就在這等著你,你快去,快去。”
小王沒看清顧墨白的樣,可見白瀾神情不對,她也不敢耽擱。
看著顧墨白被抬走,小王的身影也跟著消失,白瀾站在原地,她眉頭緊鎖,老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對于顧墨白,白瀾其實說不上多熟。
早些年的時候,不知道顧晏晟外面有人,還生了孩子,她壓根不知道顧墨白的存在。后來,她跟顧晏晟離了婚,也就離開了顧家,他們之間更沒什麼交集。
日子過到今天這一步,若說怨,白瀾心里有怨。
可這跟孩子無關。
而且,白瀾知道,近些日子,顧墨白其實常常偷偷來醫院看她。
顧墨白每次都不露面,只在她睡著的時候,在病房門口站一會兒,把買的補品放在門口,之后就偷偷走了。
不說醫生護士,就是小王,就遇見過兩三次。
這孩子不壞。
白瀾就算對顧晏晟、對舒柔有埋怨,也不會遷怒到顧墨白身上,白瀾更不希望他出事。
心里正尋思著,小王就回來了。
“小王,怎麼樣?”
看著小王,白瀾慌張的開口詢問。
小王快速回應,“白姐,我打探了一下,是車禍,頭部和腿都受了傷,情況應該挺嚴重的,尤其是頭部,怕是不太好。不過,他人已經送急救室了,醫院也聯系了專家,有專家在,應該沒事。
”
后面的話,只是安慰。
小王在醫院里做護工這麼久,她見得最多的,就是意外和離別。
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這道理,白瀾又何嘗不明白?
臉色沉沉的,白瀾嘆息著搖頭,許久她才開口,“小王,你今兒不用管我,幫我看著點那孩子那邊的狀況,有什麼消息告訴我一聲。”
“行,這個交給我。”
小王送白瀾回了病房,之后,白瀾就幾乎沒怎麼說過話。
手術室外。
顧晏晟和舒柔,匆匆的趕了過來。
舒柔穿著高跟鞋,腳步踉蹌,她雙眼泛紅,臉上還有斑駁的淚痕,妝已經哭花了大半。站在手術室外,眼見著緊閉的大門,她整個人幾乎支撐不住,要癱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好好的,墨白怎麼會出這種事?”
舒柔泣不成聲。
顧晏晟見狀,他扶著舒柔,帶著她去椅子上。
讓舒柔依靠著自己的,顧晏晟一下下的拍著她的背,“先別慌,一會兒醫生出來,聽聽醫生怎麼說?到時候,咱們再想辦法。”
“我怎麼能不慌?那可是我兒子。”
“那也是我兒子,我也心疼啊。可事情都已經出了,哭也于事無補。”
顧晏晟語氣很沉,他眼里也泛著淚光。
可這會兒他不能亂。
顧晏晟深吸了一口氣,他努力平復情緒,安撫舒柔,“再說了,咱們墨白從小就孝順心善,他也聰明能干,這麼好的孩子,老天爺是不會虧待他的。他還年輕,眼下只是碰到了一個坎而已,他扛的過去。”
“我就是擔心……”
依偎著顧晏晟,舒柔淚如泉涌。
可其實,她并不傷心。
要不是顧晏晟還不知道顧墨白不是他親生的,借著這個兒子的名頭,他們還可以從顧晏晟手里撈到顧氏,撈到錢,她更希望顧墨白能直接上路。
畢竟,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誰讓顧墨白吃里扒外,幫著顧念,一次次的查她呢?
她三個電腦里,九成關于顧念五年前懷孕的照片、視頻,全都經由薛勇的手,被清理干凈了。
這哪會是什麼巧合?
顧墨白偏心顧念,甚至不惜將他手里顧氏的股份,要轉移給顧念生的那三個野種。那種小崽子,連能不能長大都還不知道,要股份干什麼?
他們憑什麼?
這就是她養大的兒子!她分明是養了一只白眼狼!
收拾他,還不是應該的?
從一開始,顧墨白就是沒人要的野種,是她把顧墨白帶回來,給的他優渥的生活。
天才少年,善良沉穩……
光環再多,也終究只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沒用,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怨不得她!
……
山海雅居。
完全不知道顧墨白出事,顧念和時司鉞帶著三個孩子,在游樂場瘋玩了一下午。
一直到夜里將近十點,他們才回家。
三個孩子還小,從沒去過游樂場,今兒可算是撒歡了。尤其是時司鉞清了場,游樂場里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一家子,也不用多擔心什麼,三個小肉團子橫沖直撞的,什麼都想試試。
他們膽子也大,就連一直內向,身子偏弱的三寶,也一點都不怕。
時司鉞挑選的,都是偏溫和,適合孩子玩的。
他全程都陪著。
顧念多半也會玩,不過有時候,為了讓時司鉞和孩子多點相處的時間,她會找借口不上。
等夜色暗下來,孩子也餓了,時司鉞帶著他們去吃東西。
餐廳里,可以邊吃東西,邊觀賞整個游樂場的夜景,遠遠的瞧著游樂場里斑斕的顏色,童真的設計,像是墜入了一個童話世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