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祥德心里樂的恨不能開花。
“那時夫人……”
“正好,咱們都是為人父母的,有事擺到桌面上,說的明明白白的,也省的你挑刺,說我兒子是受人蠱惑,仗勢欺人,好像多委屈了你們林家似的。”
章晚女士這話,跟林祥德預想的完全不同。
林祥德直接愣了。
他的心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章晚女士那性子,哪會給他時間和空檔,讓他去細細的尋思咂摸?
章晚女士只停頓了一瞬,綿里藏針的話,也就只有那麼一句,她快速繼續,再不留情。
“說的文雅點,那叫子不教父之過,說的難聽點,林先生,你自己養出來的是個什麼玩意,你自己心里就沒點數嗎?”
“……”
“勾三搭四,水性楊花,這種詞,你隨隨便便就用在一個并不了解的年輕姑娘身上,你不覺得自己有點惡毒嗎?你這麼會挑刺,怎麼不往自家女兒身上挑一挑?出個孩子她想蹭,走個紅毯她想蹭,玩個游戲她還想蹭,蹭男人蹭流量蹭熱度,那張挨了幾千刀的整容臉,怕是都要蹭禿嚕皮了吧,你這當爹的就瞧不見?”
“……”
“自家女兒作成那德性了,你連屁都不放一個,不相干的人你倒管的勤,指指點點,一套一套的。咋著,你心懷天下,想讓萬民叫你爸?你配嗎?”
“……”
“你家女兒是個寶,別人的女兒也不是草。”
“……”
“自己不當人,還嫌別人家的女兒礙了你們的路,只許你們欺負人,還不許別人還手……林家家業不大,口氣倒是不小,沒有通天的本事,倒能作捅天的妖,誰給的你們那麼大的臉?”
“……”
“老話說得好: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
你們自己干了什麼缺德事,你們自己心里清楚。別一出事就在這個身上找原因,在那個身上找原因,多往自己身上瞅瞅。捧著狗屎當塊肉,見誰撕誰身上臭,騷操作玩的這麼溜,城墻都沒你們臉皮厚。”
“……”
“還有,別張口閉口就是不入流。人家踏踏實實演戲,本本分分做人,半點出格的事沒做,要這都是不入流,那你們又算什麼?仗著自己有點錢,就覺得自己是人上人了,遇到橫的,你們還不是照樣裝孫子?我告訴你,顧念就是我們時家人,有本事別碰她,跟我們時家硬剛啊。”
章晚女士炮吐連珠,口吐芬芳。
這一句接一句的,直接把林祥德整懵了,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章晚女士居然會這樣。
顧念是時家人?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哪跟哪啊?
林祥德愣的回不過神來,半晌,他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時夫人,你……這……”
林祥德想開口,可章晚女士心里的那口氣還沒順過來呢,哪有給他發揮的心思?
知子莫若父,母親也一樣。
自己的兒子什麼樣,章晚女士心里明鏡似的。
雖然嘴上她一天八百句的嫌棄時司鉞,可她心里清楚,時司鉞在這年輕一輩里,絕對是出類拔萃的。
他沉穩冷靜,睿智機敏,他從不胡來。
顧念是時司鉞的例外。
章晚女士看得出來,時司鉞的確是動心了。
自古情之一字,最是亂人心的,章晚女士也信,時司鉞可能會為了維護顧念,做出一些平時不太會做的荒唐事出來。但是,把一家公司,甚至一個家族逼進死胡同里那種事……
若非是被逼急了,時司鉞干不出來。
他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
章晚女士也是混過娛樂圈的,圈子里那點事,那點手段,她什麼不清楚?
林卿卿和林家做了什麼,她沒瞧見,沒問,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眼神冷冰冰的,章晚女士繼續。
“姓林的,別覺得顧念一個小姑娘沒背景,你們就能隨便欺負,欺軟怕硬,算什麼本事。幾十歲的人了,半截身子都能埋進土里了,連是非黑白都還沒活明白,連兒女的事都拎不清,就這腦子,傻子再喝二斤酒,都趕不上你糊涂,你家公司不倒誰家公司倒?你家不破產誰家破產?”
章晚女士說的來勁,滔滔不絕。
時盛瞧著,忙把手邊的茶杯,往她那邊推了推。
“慢點說,喝口水。”
章晚女士見狀,接過杯子。
泡好的茶清冽清香,沁人心脾,章晚女士喝了一口,心頭的火氣都被澆滅了不少。
也沒了跟林祥德浪費口舌的心思,章晚女士把手機扔給時盛,“你跟他說,我去給司鉞打電話。”
時盛點頭,這才把手機拿過來,“林陽科技?林祥德?”
“時董,我……”
“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夫人的意思,就是時家的意思,我兒子的安排,就是我的安排。”
話音落下,時盛直接把電話掛了。
通話一結束,時盛就給秘書發消息,讓他準備文件。
時氏早就應該轉到時司鉞手上的,只是,時司鉞想當演員,一直都沒有退圈的打算,時盛跟他商討過許多回,他也只接手了公司的海外業務而已。
眼下,時司鉞要對付林陽科技,繞不開時氏,這倒是個讓他接手公司的機會。
看見了退休曙光的時盛,心里舒坦。
樓上。
章晚女士更舒坦。
“你在念念家?她還給你做了飯?可以啊,這不聲不響的,都混進人家里去了,不愧是我兒子,有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