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彧微微蹙眉:“你若是不證明,我認錯人怎麼辦?”
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唇,拽過崔晚棠脫下的外裳又蓋回自己身上,便要掙扎著起身:“明一呢,我要醒酒……”
崔晚棠看著他坐起來一手緊緊捂著胸膛,一手揉著眉心,又聽見他在嘟囔,不由湊近了聽。
“你得證明你是娘子,我喝醉了,認錯,娘子誤會,我家娘子呢……”
崔晚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有一回釀酒的時候和宋彧說閑話,說到喝醉酒會認錯人,最后酒后亂性之類的狗血劇。
當時還提醒他:“你以后要是當官少不了喝酒,要是喝醉了看見女的,可別當成我了!”
沒想到,宋彧還真的記住了。
而且,喝醉了竟然這麼可愛。
她坐在床邊前傾著身體看宋彧:“宋彧,你開不開心?”
一定是因為開心,才會放縱自己喝醉吧。
“開心,”他往旁邊坐了點,看向崔晚棠:“娘子?”
又皺起眉頭:“你得證明……”
崔晚棠站起身,一下撲倒他,將他的雙手禁錮在頭頂:“這樣能證明了嗎?”
宋彧掙扎了下,沒能掙開。
發冠歪了,散下幾縷發絲。
他面向崔晚棠,眸中漾起笑意:“是,確定了,娘子。”
第二日跨馬游街。
崔晚棠揉著眼醒來時,宋彧已經離開了。
錢子安在外頭打轉:“嫂子怎麼還不起,都要開始了。”
崔晚棠一個激靈,忙爬了起來。
新科狀元跨馬游街是三年一次的熱鬧事,因此街上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還有些等著擇婿的老翁坐在街道邊酒樓茶肆里,看著底下虎視眈眈。
“聽說今科狀元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且聽說狀元郎還沒被授官,就已經深受圣上青睞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可不是,而且才弱冠之年,弱冠之年三元及第,可謂昭寧第一人啊。”
“這樣的好郎君,怕是早被朝內哪家大臣的女兒定下了吧?”
“哪能呢,人家早就有妻子了。”
“有妻子算什麼,如今發達了,三妻四妾,嬌妻美眷,不也正常……”
“他妻子是崔晚棠。”
……
“今科探花不錯,聽說探花出身南巽府衛家,也是弱冠之年……”
街邊酒樓里,和頌皺眉道:“怎麼百姓多談探花不談狀元。”
她在這坐了會,聽到的一聲聲都是“探花”,極少聽到人談論宋彧。
丫鬟水蓮緊皺眉頭:“郡主,狀元有妻。”
比起有妻室的宋彧,沒有妻室,不知花落誰家的衛扶籍顯然更容易議論。
再者,就宋彧那相貌,底下談論的也不少,只是想聽的人想聽的更多,就顯得少了。
和頌心一顫,她抿唇道:“只是覺得,三元及第的人物十分厲害……”
“砰砰砰。”門突然被敲響。
和頌呼吸陡然一滯,仿若被人窺探了心事。
她看向屋門:“是店里伙計?”
水蓮去開了門。
秦望笙站在門前,身后是崔晚棠和錢子安。
他揚聲道:“和頌,我找不到合適的地方看熱鬧了,來你這擠一擠。”
和頌郡主站起身,看向門口。
“世子。”她微福身打招呼。
崔晚棠和錢子安也乖乖行禮:“參見郡主。”
和頌看向崔晚棠二人,不等她開口說免禮,秦望笙便招手道:“別客氣了,出了宮門就都是朋友,快快,聽見聲了嗎?都要來了。”
他帶著崔晚棠二人一進屋,就對和頌郡主道:“對了,還沒給你介紹呢,這小姑娘就是今科狀元的妻子崔晚棠。”
和頌微怔,看向崔晚棠。
崔晚棠乖巧一笑。
開玩笑,她怎麼可能把和頌郡主這個潛在危險忘了。
當然第一時間就跟師父說了。
和頌抿唇,雖然無意,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打聽了下這個崔晚棠,這一年京城里,除蘇重陽、蘇容曼外名聲最響的女子。
秦望笙一邊往窗邊走一邊漫不經心道:“你才回京可能不了解,這可是我們二一世紀的東家,如今還是兵谷的弟子,天生神力,武功高強,就是蘇重陽都要招她從戎,厲害得很呢。”
“要不是宋彧考上了狀元,還配不上我們這小東家呢。”
他說完對崔晚棠二人招手:“來,過來這邊坐,和頌雖然是郡主,但一向沒什麼架子,人好著呢,你們怎麼對老六就怎麼對她就好。”
和頌不得不苦笑,這秦望笙,把六哥都搬出來了,她又能做什麼姿態。
因此只能溫和笑道:“是,我有多年不曾回京了,也沒什麼好友,倒是回京后,沒少聽崔夫人拔得兵谷昆吾劍的事跡,心里很是欽佩,沒想到今日卻能得見。若是崔夫人愿意,將來也可以常來長公主府坐坐。”
和頌郡主比崔晚棠想象中看著要溫柔許多,秀眉端鼻,肌膚白皙,是容貌秀麗,舉止嫻雅的人物。
讓人不由懷疑書里的那個心狠手辣的和頌是不是眼前之人。
她笑了下:“謝郡主。”
“糖糖快來!宋彧來了!”秦望笙坐在窗邊嚷道。
崔晚棠連忙過去。
錢子安看了眼和頌,挪了挪步子,迅速小跑到秦望笙身邊,湊到窗外看。
他怎麼有點怕這個和頌郡主。
崔晚棠瞥了眼錢子安,側了側身,擋住了和頌能夠看到錢子安的視線。
隨著宋彧三人在拐角處出現,街道霎時沸騰起來。
崔晚棠看過去,視線全在騎著白馬的宋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