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和宋彧相視一笑。
崔晚棠在園里待了三天,知道宋彧如今算是穩定了勢力,不會再出事后,便回了家。
宋彧即使受了傷,每日里也很忙。
他要忙著讀書、聽先生講朝政時局、了解谷內各事、整合手上勢力等等。
每天也就吃飯換藥的時候和崔晚棠說說話。
崔晚棠不好跟在他身邊聽那些事,怕宋彧落了個被底下人說“重色不穩重”的名頭,因此總是自己躲到別的屋子里去。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事要辦,于是便跟宋彧說了要走。
宋彧也沒有攔著她要她陪,只囑咐她記得不要累著自己。
“若是有要幫忙的,娘子可要先想到我。”
“好。”
一直以來,崔晚棠都是自己做自己的小生意,宋彧從未干涉她。
即使不管是書籍備案,還是搞垮翰墨軒,或是拿錢出來,他其實如今都已經能做到。
但是他們兩都默契得忽略了這一點。
因為崔晚棠知道,那些屬于宋彧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會叫宋彧付出些什麼,何況他如今剛剛收了勢,正是鞏固地位的時候。
而宋彧則私心里不愿意,這些屬于禍子的東西如同裹挾他一般裹挾崔晚棠。
留待將來,他總會擁有屬于他宋彧的一切。
讓所有人,吐不出禍子二字,屆時那些才是干凈的,配得上他家娘子的。
而且,他已經在一點點努力做了。
崔晚棠回了家里,隔壁院又只剩下了明三一人。
一切又回到了正軌。
她把師父的“小蝌蚪找爹爹”添到了第三期書里,然后用師父的法子同樣寫了封信。
信的明面上是恭維夸贊世子,實際上也是一封“拼音密信”。
將信和書一道交由鏢局送往京城后,崔晚棠便開始思考接下來的打算了。
生意要繼續做,但她得找有生意頭腦的人跟著學習了。
另外,她或許手上也需要一批能做事的人,一旦宋彧進到京城,他們就相當于跳入士族階級了。
很多事就不能自己去做。
蘇家有望月樓,公孫止有死亡谷,她有武力值,總能擁有屬于她的人才組織。
算上師父給的八百兩,加上另外幾個店送來的分成,她如今手上也有一千多兩銀子了。
死亡谷或者望月樓這種組織,他們的人都是自小培養的,經過自小的熏陶,不用做什麼都是忠心耿耿的,且各種人才都有。
那是屬于世家的多年底蘊。
她夠不上那些,只能想辦法用拳頭和錢砸,至于砸哪些人,崔晚棠已經想好了。
三教九流之中、下九流。
這個想法還是這個時代教給她的,崔晚棠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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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城外破廟。
胡奶奶近來是神思不寧,自覺命不久矣。
于是乎她在這一夜趁大家伙都睡了,便出門往地上丟了幾枚有些銹了的銅錢,隨即看著卦象有些疑惑。
“我都這把年紀了,竟然還能落得個頤卦?”
“胡奶奶,什麼是頤卦?”土寶沒睡著突然冒了出來,一塊蹲在了胡奶奶身邊。
“就是能頤養天年的好命數。”
第83章 來三個包子
要說破廟這邊,最近發生了些事。
平日里相處得還算不錯的人們此時分作了兩股勢力。
一批以胡賴子為首。
一批以剛來不久的乞丐馮大為首。
胡賴子跟著崔晚棠掙了些錢,過年這段時間,廟里的人鮮見得吃了頓好的。
但這個廟是居無定所之人的落腳地,并不屬于胡賴子。
最近就來了一群不知打哪來的乞丐,盯上了胡賴子他們。
起初是湊過來要一道吃糧食。
最近都已經有不要臉的從孩子那里搶錢了。
只是廟里除了胡賴子四五個年輕的,其他人都是老弱病殘,此時也只能忍著,一時間兩批人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架勢。
算完卦的胡奶奶不等收錢,便聽到背后踢踏的腳步聲。
她連忙要去撿自己的銅錢,卻不想一只手先一步她撿了起來。
那人拿起來看了看,“tui”了聲,便將銅錢一丟。
“還以為什麼稀罕玩意,老不死的,一塊帶棺材里去吧。”
他說完,便踩在其它幾枚銅錢上,朝外走去,去到不遠處解手。
胡奶奶將被踩了的銅錢一枚枚撿起來,擦了擦,收進自己泛黃的布袋里。
土寶也去摸到了那枚丟到臺階下的,遞回給老人。
胡奶奶摸了摸他的頭,嘆了口氣。
在廟里半夢半醒的胡賴子聽到聲本想起身,是被一旁朱大叔按住的。
“莫要和他們起沖突,那些都是橫的。”
胡賴子握緊了拳頭,極其不甘。
朱大嘆了口氣,“我昨日同你說的,你可想清楚了?如今你也有些銀錢,也有活做,大可以帶半月他們去到別處,別再管我們這些人了。”
“是啊,賴子,老頭子都是半只腳進黃泥堆里的人了,你說你在我們身上耗什麼。”
另一枯瘦老者聞聲也低聲勸道。
廟內呼嚕聲震天響,馮大一伙人睡在了東側。
那邊也要暖和些,沒有冷風從屋頂破洞里往下灌。
胡賴子搖頭,“我再攢些銀錢,再不濟這幾日去和東家借一些,等這個正月過去,咱們一道尋個能收留咱們,予咱們寄籍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