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小姐和珠兒兩個人擁在一起,時不時朝莫焦撞去。
莫焦見著男女授受不親,怕壞了穆二小姐的名聲,抓著馬車的窗沿,起身準備坐到穆二小姐的對面。
然而,就在這時,馬車的輪子突然碾過一塊石頭,開始劇烈晃動,莫焦一個沒站穩,身子不小心向前傾,頭直接撞到了馬車門梁上。
“哎呀!”痛得他一聲驚呼。
莫律連忙問道:“大哥,你沒事吧?”
莫焦按著額頭,回道:“沒事,輕輕撞了一下。”
他嘴里雖然這麼說,但是不難看出他額頭的傷又紅又腫。
穆二小姐瞧見了心存感激,從懷里拿出一瓶膏藥,遞給他說道:“這里小道不比大道,會顛簸一些,這個你拿著擦擦額頭,消消腫。”
莫焦抬頭朝她手里白玉瓶子看去,受寵若驚,有些出神。
“莫公子。”珠兒在一旁輕聲喚道。
莫律抬起手肘又戳了戳莫焦。
莫焦立馬回神,將白玉瓶接在手中,連連謝道:“多謝穆二小姐。”
穆二小姐手里捏著帕子,見著他俊逸又憨厚的模樣,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珠兒瞧在眼里,也跟著一同偷偷笑著。
拉著馬車的小白馬就像是被裝了旋風腿一樣,很快就把他們拉到了老譚家的門口。
隨著馬兒一聲嘶吼,馬車緩緩停下來。
譚老爹先下馬車,“莫焦莫律,你們兩個先把穆二小姐開些帶進去,再讓府里的小廝們出來搬魚。”
“好嘞!”
莫焦莫律應著,一個幫著穆二小姐拿行李,一個在前面帶路,四人小心翼翼進了府。
譚大媽正帶著小七月收拾新的醬菜坊,聽到前院的動靜,連忙出來看。
“莫焦,莫律,這是發生了什麼事?”譚大媽見著他們一行人,上前問道。
莫焦將行李放下,深吸了幾口氣,說道:“嬸嬸,我們今個在河邊撈了不少小魚仔,裝了馬車準備都帶回來,不過在路上的時候不小心撞見了這位穆二小姐。”
穆二小姐因為驚魂未定,所以臉上還滿是滄桑,緩緩上前朝譚大媽行禮道:“嬸嬸,打攪了。”
譚大媽看著她這副模樣,心生疑惑問道:“穆二小姐你這是要出城?”
穆二小姐點頭,“嗯,準備回陸州府,不過在路上的事馬車輪子壞了,所以只能跟著譚叔的馬車一道回來。”
她話落,垂著眸子,滿是感傷。
譚大媽覺得不對勁,問道:“穆二小姐不是在這里陪著你哥哥念書嗎?怎麼會突然要回去呢?”
這話問到了穆二小姐的心頭事,惹得穆二小姐眼圈泛紅,淚光閃閃。
譚大媽頓時慌了,“好孩子別哭,有事跟嬸嬸說,嬸嬸又不是外人。”
“穆姐姐。”小七月從門外走進來,小跑上前,握著穆二小姐的手,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穆二小姐一見到小七月,莫名覺得安心起來,一個沒忍住,哭著說道:“我爹和我娘將我許配給了韓家的大公子,我不愿意,準備回陸州府,韓家便派人,準備將我抓回去。”
小七月認真聽著,還未回話,譚大媽在一旁氣憤道:“這韓家也真是,就算是你們有婚約,他們也不能就這麼將你抓回去啊?這不就是強搶民女?”
穆二小姐點了點頭,“嬸嬸,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韓家畢竟身份顯赫,我們穆家雖然祖上京城都是大官,可是現在畢竟已經退出朝堂多年,只是空有銀子的商販,怎麼敢得罪他們韓家!”
譚大媽一邊沉思著,一邊回道:“對于你們穆家來說,韓家的確是門不錯的親事,穆二小姐,你為何執意不肯嫁呢?”
穆二小姐擦了擦眼淚,哭訴道:“譚嬸嬸你初來京城還不知道,這韓大人雖然身居高位,但是家中這個大兒子是出了名的紈绔子弟,平日里不是流連青樓楚館,就是花船酒肆,這樣的人怎麼能嫁!”
譚大媽眉頭立馬皺了起來,“如此混賬,嫁過去也是吃苦,你爹娘難道不知道嗎?”
穆二小姐收了帕子,停住哭聲回道:“知道,他們打算犧牲我,來替我大哥開路。”
如今穆文揚要入仕,若是能得到韓大人的提攜,那定能事半功倍。
穆家人的如意算盤打得還當真不錯。
譚大媽又問道:“那你大哥呢?他也這般想?”
穆二小姐連忙回道:“他當然不愿意,所以才特地給我安排了馬車讓我趕緊回去。”
譚大媽長松一口氣說道:“幸好你大哥不愿意,你在京城也不至于無依無靠。”
穆二小姐捏緊帕子說道:“可是我大哥現在還沒有一官半職,根本就說不上話,再來,我們穆家和韓家的親事白字黑字都寫著,想賴也賴不掉。”
她的話的確沒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穆韓兩家聘禮也下了,婚書也寫了,只差黃道吉日拜堂了。
就算是魏帝親自來了,這婚事也賴不掉啊!
譚大媽一時也有些為難起來,嘆了口氣。
穆二小姐抬頭朝譚大媽和小七月看去說道:“嬸嬸,小七月,你們放心,等過幾日韓家人放松了警惕,我便和珠兒離開。”
譚大媽見著她誤會了,連忙道:“二小姐你想要躲在我們譚家躲多久都沒有關系,不過你這樣一直躲著也不是辦法,還是得想個主意,把這婚事作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