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揚和卓如筠他們這次走后,就再也沒來過封平村。
老譚家漸漸忘記了此事,開始歡天喜地辦起譚四文和莊晚蝶的婚事。
莊晚蝶在大婚之日的前十天回到了平陽縣莊家。
小七月特地在她臨走之前,特地送了一個親手做的百子千孫紅蓋頭給她,寓意她將來子孫滿堂福壽安康。
莊晚蝶收到后,心里很是感激,對這個妹妹更加喜愛。
封平村一連下了幾天雨,到了譚四文大婚那日,雨突然停了,整個陸州府都陽光普照。
譚大媽和譚老爹站在門口,聽著一陣陣爆竹聲,抬頭看著蔚藍的天,感慨道:“他爹,一眨眼四文也成婚了。”
譚老爹笑著點頭,“是啊,孩子們都大了,一個個都成婚了。”
譚大媽回屋,朝著正在嬉鬧的小七月和小六斤看了一眼說道:“再過幾年,小七月和小六斤怕是也要成家了。”
譚老爹順著她的目光看著,“他們還早,不急。”
譚大媽雙眸中漸漸有些感傷,“成家以后就要一個個離開我們了……”
譚老爹聽罷,伸手摟著她說道:“春梅,還有我呢,就算兒女們都離開了你,還有我在你身邊。”
譚大媽聽著心頭一暖,害臊地別過頭說道:“再過幾年你就是糟老頭子了,還要我來伺候你,誰愿意你待在身邊啊。”
譚老爹知道她說的是反話,一邊笑著一邊將她摟得更緊了。
隨著一聲鑼鼓響,新娘子的轎子到了。
小七月和小六斤小跑上前,跟著譚四文將新娘子迎進了屋。
譚三元和譚五貫站在他們身后默默看著,漸漸嘴角也都揚起了笑。
這是老譚家辦的第三場婚事了,所以比以前更加得心應手。
拜完天地,吃了交杯酒,便是入洞房。
小七月陪著一身紅嫁衣蓋著紅蓋頭的莊晚蝶坐在新房里,等著譚四文。
譚四文膽子小,在譚二錢的慫恿下多喝了幾杯酒,等著進新房的時候,醉得連路都走不穩了。
小七月連忙起身在莊晚蝶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后,轉身小跑離開。
莊晚蝶聽了小七月的話,捂著嘴笑出了聲
譚四文來到她身邊,坐到她身邊,紅著臉低頭扭捏道:“小蝶,方才小七月跟你說什麼?”
莊晚蝶將頭往下埋了埋,笑著回道:“沒說什麼。”
譚四文聽后越發好奇了,“那你為何偷偷笑?”
莊晚蝶捏著手中帕子,放低語調,緩緩回道:“自然是因為好笑。”
話落,隨即又繼續道:“四文,你可以掀蓋頭了。”
譚四文顫抖著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蓋頭,又立馬收回手,側過頭不敢看她。
莊晚蝶捂著嘴,又笑了起來。
譚四文的臉更加紅了,慌張失措地站起身,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莊晚蝶見著他半天沒動靜,伸手握著蓋頭問:“四文?”
譚四文手心浮出一層汗,支支吾吾道:“小蝶,先不急,我先醒醒酒,醒醒酒。”
莊晚蝶噗嗤笑出聲,說道:“你剛才不是問我小七月說了什麼嗎?”
譚四文一愣,回頭看向她,“說了什麼?”
莊晚蝶收回手,坐直身子,笑道:“她說你一定不敢掀蓋頭。”
譚四文睜著那雙深邃幽黑的眼睛,立馬反駁道:“誰說我不敢。”
莊晚蝶偷偷笑著,未有任何言語,只是拿起蓋頭的一角,緩緩遞給他。
譚四文的手一下又僵住了,但是一想到小七月說他不敢,他就不服氣,努力壓制住心中的緊張和膽怯,伸出顫抖的手,捏住了蓋頭的一角。
這回,輪到莊晚蝶緊張了,她收回手緊緊捏著自己的裙擺,也流了不少冷汗。
譚四文心一橫,將蓋頭給扯了下來。
莊晚蝶那張嬌媚的臉浮現在他眼前,直接占據了他的大腦。
他就像是突然被打了雞血一般,酒一下全醒了,膽子也大起來了,伸手輕輕捧起莊晚蝶泛紅的臉,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莊晚蝶抬眸,與他眸光對視。
兩人目光糾纏,任由微風吹動紅燭和紗幔。
情不自禁時,譚四文朝她的紅唇輕輕吻去,起先只是蜻蜓點水,后面漸漸無法克制,拖著她的后腦勺,長驅直入,一同倒在了榻上。
莊晚蝶緊緊抱住他,臉上滿是笑,腦海里又回響起了方才小七月走時說的話,“四嫂,等會兒四哥若是膽子小的話,你就告訴他,我呀斷定他不敢掀蓋頭。”
莊晚蝶忍不住心中感慨,果然還是妹妹懂哥哥。
此時門外,小七月正準備戳開小洞偷看。
譚三元大步走來,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三…….”小七月正想掙扎。
譚三元在她耳邊道:“噓,小聲點,小心吵到四文他們。”
小七月拍了拍譚三元的手背,“好的,好的,我小聲點,小聲點。”
譚三元這才松開了她,彎下腰,伸手輕輕刮了她的小鼻尖,柔聲道:“別再偷看,早些歇息。”
小七月聞著他身上一股淡淡酒味,心一下突然變得酥酥軟軟,眉眼一彎,乖巧地點了點頭。
譚三元牽著她的手,緩緩朝院外走,“七月,我又要回京城了。”
小七月臉上的笑突然消失,腳步也漸漸停住。
譚三元跟著停住腳,低頭看向她,“父皇打算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