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將軍連忙起身去迎,一旁寫方子的中年太醫停下寫方子的手,看向進來的楊夫人。
聽聞楊夫人醫術精湛,今日難得能夠觀摩,或許能學得一二。
“子晏娘,你快給我家老婆子看看。”
虞婳扶了一下陳老將軍,點頭廢話不多說,抬腳過去床邊坐下,給陳老夫人診脈。
陳老夫人笑盈盈看著虞婳,問:“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你家那位不是很黏糊你的嘛。”
虞婳失笑,老夫人還真是可愛得緊,笑道:“在家帶孩子呢,今日下雨了,帶孩子出來不方便,就沒跟來。”
“楊祁是個顧家的,我家老陳也是,可惜了我這個身子骨不爭氣,怕是要走在老陳前頭了。”
陳老夫人想得很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到了她這個年紀,已經是大半截入土了的人,就是有點放心不下老陳。
一旁的陳老將軍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老婆子別胡說。”
他也知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但就是舍不得老婆子,忍不住想哭。
虞婳笑容保持不變,給陳老夫人診脈的她知道陳老夫人生命快走到盡頭了,今日這一發病,大概也只能在床上躺著度過,極有可能這個冬天都過不去。
“我可以給老夫人開點藥,讓她不這般痛苦。”
她不是神仙,不可能扭轉乾坤讓陳老夫人長命百歲,能做的就是讓陳老夫人余下的時間里不這般痛苦。
陳老將軍頓時哭成淚人。
虞婳將位置讓給陳老將軍,隨陳老將軍的孫子出去。
陳老將軍跟陳夫人這輩子就兩個兒子,而兩個兒子都戰死沙場,如今府里就剩下兩個兒媳,三個孫子,孫子皆都娶了妻生了子。
兒媳在屋里陪著,三個孫子都隨楊夫人出來。
“楊夫人,我們奶奶她還有多久?”
陳老夫人的孫子想得很開,畢竟想不開也沒用,人終有一死,遲早的事。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奶奶余下的時間里能夠快樂,能夠安詳的離開。
“三個多月吧,一會兒我會給陳老夫人針灸,然后喝上幾副藥,余下的時間無需顧及,可以讓陳老夫人隨心所欲。”
聽到此話,陳家三位孫子笑了,這樣挺好,他們連忙給楊夫人行敬禮。
“多謝楊夫人。”
“無需謝。”
待里面陳老夫人跟陳老將軍嘮完,她進去,寫了一個方子給陳家人,然后留下那位中年太醫,協助她給陳老夫人針灸。
中年太醫喜出望外,非常開心。
接下來,虞婳讓他干什麼他就干什麼,一點架子都沒有。
開玩笑,這可是楊將軍的媳婦,他一個太醫哪敢造次。況且能夠協助楊夫人,是他三生修來的福分,更加不敢造次。
半個時辰后,虞婳取下陳老夫人頭顱,雙手雙腳的針,轉身看向中年太醫。
“都學會了?”
“學會了,多謝楊夫人慷慨,往后余謀任憑楊夫人差遣。”
“差遣就算了,只要你以后別走歧途就行。”
“楊夫人放心,余謀謹記醫德,不會觸犯。”
“如此甚好,你很有前途。”
虞婳說完打開門出去,門外的陳老將軍立即上前。
“陳老夫人這會兒在歇息,醒過來后讓她喝藥就行,有時候事情直接派人去楊府找我,家里還有孩子,就不留了,告辭。”虞婳絕了陳老將軍要留人的話,最后陳老將軍只能派人送楊夫人出府。
…
楊祁在媳婦走后進了空間,先是做吃食,然后端著去珍珠殿。
原本睡著打呼嚕的子燁,在聞到香味的時候,吸了吸鼻子睜開眼睛,看到親爹手里的碗,立即爬起來。
櫻櫻也跟著立即爬起來,甚至快子燁一步下床。
“楊爹,給我。”
“去漱口洗臉。”
楊祁沒有給櫻櫻,而是將東西放在一旁的珊瑚桌子上。
櫻櫻很聽話的往外跑,她要去洗臉漱口了。
子燁這會兒也從珊瑚床滑了下來,動作相當熟練。
他過來就伸手抓勺子,然而楊祁將他提溜起來,往外走。
“阿巴阿巴……”放寶寶下來,寶寶要吃飯飯。
子燁手舞足蹈,就像那被捏著烏龜殼的烏龜似的,怎麼折騰也沒用。
櫻櫻不用管,自己漱口洗臉后又快速跑回去。
剛被親爹提溜到的子燁看櫻櫻又跑走了,剛安靜下來的他又手腳揮舞鬧騰起來。
然而并沒有卵用。
楊祁拿著子燁專用的軟絨刷,非常非常軟的那種,擠了一點點可食用牙膏,懟在按坐在他大腿上的兒子。
“張口。”
子燁張口,楊祁伺候兒子刷牙。
“嘔~”
楊祁見怪不怪,每次給這個臭小子刷牙,他就“嘔”,整個好像他捅了他喉嚨似的。
“嘔嘔~”
楊祁快速給兒子刷好“牙”,放下牙刷,端起一杯水喂到兒子嘴邊。
“喝。”
子燁張口喝了一口,咕嚕兩下吐掉,接著又干一口繼續咕嚕吐掉,一連好幾口他才停下來。
流程他相當熟悉了,不會跟第一次一樣直接喝進肚子里。
刷好牙,楊祁帶兒子洗臉。
洗臉就很粗魯了,把臭小子夾著,面部朝下,另一只手兜水往臭小子臉胡亂捂幾下。
就這幾下,被嗆過的子燁屏住呼吸,待親爹給他擦臉的時候他才敢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