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柔眉頭擰緊,“繼位之爭是常見的,何談篡位。”
“可若是文帝只是圣太祖皇侄呢?”
景柔眼眸瞪大,
之間段秋柳壓聲道,“當年圣太祖膝下無所出,從宗族之中過繼了一位,便是文帝,可誰知圣太祖晚年竟然喜得龍子,還一度露出要將皇位傳給林王的意思……”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說,景柔她們也都十分的清楚。
本該唾手可得的皇位,突然間被一個小孩子打破了,這件事擱誰誰也受不了。
但問題是林王才是正統的皇室嫡系。
衷心景帝的朝中老臣都不愿看到唯一的皇室嫡系被文帝殺了,所以立下了林王不可出的誓言。
自此以后,林王不出,文帝一脈便是正統。
這件事直到寧帝繼位,也依舊遵循這個約定。
“那林王年方幾何? ”
“三十有五。”
景柔道,“這林王還很年輕,真的沒有起過心思?”
段秋柳搖頭,“不知,但我知道如果圣上一直在防著林王,一旦林王真的有心想要奪回皇位,整個大林就會翻了天了!”
才三十五的年紀,實屬太年輕了。
文帝繼位之時已經二十四,連寧帝也都五歲了,可林王方才一歲。
難怪文帝會想著要提前謀取皇位了。
“那林王應該遵守約定不出才是,又怎麼會為了武安君的事情,出面保下他們?”景柔對此很是不解,林王確實是正統,但地位實在尷尬,寧帝若不是顧忌朝臣的想法,又怎麼會留下林王。
段秋柳嗤笑一聲,“當時武安君無意中救過一次林王,所以林王給出一個承諾,不論何事,找到他,他都會幫忙解決。”
若是那一次幸運救了林王,武安君府上下早就株連九族了。
景柔這下能將所有的事情連在一起了,“那如果宋先生回風城的話,林王會出手嗎?”
“林王怎麼可能還會因為這種小事出手,”段秋柳不屑地說道,“武安君府也被林王警告過的,否則瀚兒也難以活這麼久,但瀚兒來了風城,事情就說不準了,人死了,哪怕伸冤了那又如何,還不是遲了。”
說到底,宋翰來到風城始終是有危險的。
景西想了想說道,“娘親,那不讓老師過來了吧。”
省的被武安君府盯上。
景柔揉了揉兒子的腦袋,“不用擔心,娘親會將這件事解決的。”
不能讓兒子沒學上。
……
另一邊,
高婉蓉氣不打一處來,她是讓范詩然將景柔叫過來,然后讓人下藥,讓景柔在武安君府身敗名裂的。
那樣也只是范詩然所做,與她無關。
可誰知范詩然這個蠢豬居然當場就得罪了景柔,還讓一個小孩子整成了豬頭,現在只能在客房之中,等著將軍府的人送來解藥。
“夫人,不如我們的人直接去請她,到時候就推脫說是別的府上的人,我們不知情。”旁邊的花梅低聲出著主意,各大府中都會有著別人滲透來的細作。
大不了到時候提前說是武安君府被人滲透了,只要派去的人咬死了自己是武安君府的人,這麼明顯的潑臟水的模樣,反倒是能渾水摸魚過去。
高婉蓉眼眸微思,她心中想了想花梅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夫人,咱們只有反其道才能讓沈夫人難以猜出我們的意圖。”
沒錯,她只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去請景柔,她必定不會拒絕,到時候他們就可以用花梅的想法去善后事情。
她滿意的看著花梅,“下去領賞吧。”
花梅笑意深深,又說了幾句好話之后才退了下去。
她剛出了這門,眼底的笑意便落了下去,眼神中輕蔑一閃而逝。
都是一群笨女人。
高婉蓉在心中想好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才高聲道,“來人,派人去請沈夫人過來,就說本夫人想清楚,要跟她當面道歉。”
派去的人很高調,一路上急色匆匆,見著人也都會說明是君夫人要跟沈夫人親自道歉一事。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可思議。
方才君夫人被那麼的打臉,居然都能忍下來,還要當面跟沈夫人道歉,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可想歸想,眾人也只當君夫人這麼多年來,學會了隱忍蟄伏,所以才會如此。
景柔聽完了來請她的下人的話,淡淡一笑,她輕彈了彈丹寇,悠悠道,“你確定是你家君夫人請我,而不是其他人?”
丫鬟低垂著腦袋道,“卻是我家夫人所請。”
“那就好,只要真的是君夫人所請就好,”景柔悠悠站起了身,看向擰起眉擔憂的段秋柳道,“如果半個時辰后,我還不能回來,就煩請賀夫人去找我家將軍,就說——
他娘子有難!”
“你可以不去的,”段秋柳道。
景柔輕笑一聲,“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但我可不是螳螂亦不是黃雀,我是獵人。”
“走吧。”她抬了抬下巴,讓丫鬟在前領路。
段秋柳憂心忡忡的看著遠去的景柔,帕子捏的緊緊的,“這要是出事了可怎麼辦?”
景西笑嘻嘻道,“師祖母不用擔心,娘親不會有事的。”
“為什麼?”段秋柳愕然,景西是知道什麼嗎?
景西搖頭晃腦,“因為娘親是小西的娘親呀,是無敵的!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