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景柔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容七,觀察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容七點點頭,他不能暴露將軍曾在這里養傷的事情,只能編個身份,“我家老爺仇家較多,他擔心會有人追查到這里,所以派我在這里保護你們。”
“之前有人調查過我們。”景柔想到了歐陽中之前跟她說的話,沉聲道,“你暗中解決的?”
容七搖頭,“屬下一個人的能力不夠,只能保證沒人能威脅到小少爺的安全。”
景柔撇嘴,這算什麼保護,簡直廢柴一個。
“你拿什麼證明你是沈溪的人?”
臨走之前,沈溪可是身受重傷離開的,他的屬下沒有幫他擋住仇家的追殺?
容七身上倒是有將軍的信物,但是這個時候不能拿出來,只能將沈時的特征說了一下,解釋道,“屬下自幼跟隨老爺身后的,一直不曾離開,上一次老爺在小李村消失,屬下也找了多日,前不久才剛找到,屬下等人謝過景大夫救我家老爺一命。”
景柔見他真情實意的感激,心中對他的身份有些許的打消,但仍然問道,“你認識葉信嗎?”
她覺得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
容七額頭上浮現密密麻麻的細汗,他當然認識殿下,但是他現在該怎麼說。
他有種感覺景大夫似乎猜到了什麼,只是沒有明說罷了。
容七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景柔擺手,也不勉強,直言道,“你們這些人總是各種秘密,我也不強人所難,但是從今天起,你離開我的院子。”
“恕屬下難以從命。”
“哼,”景柔冷哼一聲,無情的呵斥,“你方才口口聲聲喊我夫人,那麼我也算你的主子,那我的話就不管用嗎?”
容七怔然,他無法反駁這句話。
迂腐的古人。
景柔冷笑,“這是我的院子,沒有我的吩咐,不允許出現在這里,否則,等沈溪回來,我會告訴他你并沒有認真的保護我們。”
容七:“……”
“是——”他艱難的說著,
他要重新找個地方,再暗中的保護他們了,
但是現在難度比之前更高了,
因為景柔發現了他。
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景柔突然出聲問道,“沈溪什麼時候回來?”
容七恭敬的回道,“短則半月,長則半年。”
時間跨度的太長了,
景柔皺了皺眉頭,她這幾天發現景西時不時的醒過來,會再沈溪的床上念念叨叨,
雖然她并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他為什麼會對沈溪這麼念念不忘,
但是至少有個期盼。
容七想了想,復又說道,“其實屬下可以跟老爺通信。”
屋內,
燭光映照下的人影仍然一動不動,那是她弄出來的剪影,是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可以當做障眼法的。
景柔還未進屋子,就用石子將蠟燭打滅了,
一道人影輕松熟練地翻進了窗戶內,
“娘親,你又出去了。”
軟糯的聲音毫不意外的出現,
月光透過窗戶,能夠看到小小的身影就趴在床上,看著她,兩只小短腿在身后交疊著擺動,“娘親是去對付壞人的嗎?”
“你乖乖睡覺,小孩子睡眠不夠是長不高的。”
景西無語的翻著白眼,“娘親,你這話也就只能騙騙兩三歲的小孩子了。”
“說得好像你不是小孩子一樣,趕緊睡覺,”景柔拉上了簾子,擋住了景西的視線,將自己的夜行衣換了下來,“我知道你爹爹在哪里了,但是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你要給他寫信嗎?”
“爹爹?”景西微微一滯,語氣僵硬,“哪個爹爹?”
“還能哪個爹爹,前幾天不告而別那個,”景柔也沒隱瞞景西,直接說道,“娘親剛回來的時候發現他派了人在外面保護你,他說可以給你爹爹那邊通信,但是時間會長一點,你要是想寫信的話,明天早起給他寫,讓外面的那人寄過去、”
景柔發現自己還沒問容七的名字,想了想說道,“寫好了直接對外面喊人就可以了,明天娘親可能有事。”
“真的嗎?”景西激動地一下子跳了起來,小臉上洋溢著開心,“娘親,爹爹真的沒有不告而別,他是有事情才會離開是不是。”
“爹爹還是喜歡小西的是嗎?”
“小西是不是真的要有爹爹了?”
景柔一把按住他,任憑他兩只手高興地到處劃拉著,嚴肅說道,“趕緊睡覺!否則我不讓他給你寄信。”
景西聽到這話生怕景柔不給他寄信,小雞啄米一般急忙點頭,咣的一下子就砸到了床上,麻利的將自己的被子蓋好,眼睛直接合上,
乖寶寶的模樣,小聲道,“娘親,小西睡了,晚安。”
景柔哭笑不得,這小子是真的很在乎沈溪,聽話到這個程度了都。
還好自己沒有隱瞞,否則日后小西要是知道外面有人保護自己,而她沒有說,這小子肯定會心中憋著氣的。
這一夜對于小西來說是最為美好的,
因為他再一次知道了爹爹的下落,也能跟爹爹聯系上了,
雖然只是寫信,見不到真人,
可是在他的夢中,他夢到了爹爹回來了,將自己高高的舉起,朗聲的對所有人說這是他沈溪的兒子。
娘親含笑站在爹爹的身邊,那麼的溫柔,那麼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