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野追上玄清猶猶豫豫開口道。
“何事?”
“若那人真的是秋月白,您打算怎的對安安姐?”雖說小書生蔣黎再三囑咐自己不要問,可是顧千野實在忍不住。
玄清勒了把韁繩,馬稍緩了些速度,“什麼叫怎的對她?”
“就是,秋月白不是同將軍訂了親,你會不會休了安安姐?”顧千野鼓起勇氣回他。
“她們之間不存在要我去選擇哪個的問題。”沐玄清沉聲道,見顧千野滿臉迷茫他又道,“應七安是我的妻子,不管這婚事多麼陰差陽錯可這事已成既定的事實,所以這世間別的女子已同我沒了干系,只要她是我夫人,我便要不遺余力護著她。”
“那秋月白...”顧千野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怎麼也是秋月白先同將軍定的親事。
“倘若她真的是秋月白,那秋家案子我會查的清清楚楚給她一個交代,至于其他事情我也會明明白白與她說清楚。”玄清回到。
顧千野雖然還有不明白,心里卻對沐玄清生出許多敬佩,是戰場之外的敬佩,他雖不懂情愛之事,卻直覺將軍這般才是男人應有的樣子。
“不過我也有私心。”玄清兀然冒出句,連他都不知自己為何要同顧千野講這些,或是昨夜之事讓他心里有許多震驚,他像在告訴顧千野又像是對自己言語,“這件事怎的才能讓安安不受傷害...”
“那將軍該告訴安安姐真相,我覺得她并非一般的女子,定能理解將軍。”顧千野脫口而出。
沐玄清搖搖頭沒在說話,重新驅馬向前走去。她并非一般女子,可這件事便是圣人也無法輕易消受吧。
倘若秋家之案確又冤情,應昶定是脫不了干系,安安對自己也會心生齟齬,而且依她那般性子,若知道秋月白在世,一定會離自己而去。
倘若這事是秋家之錯,自己又當如何?
玄清好似從來沒有這般矛盾過,眼下他只想將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至于應七安,自己定會用盡全力護她周全...
“我怎的感覺今日回府的時間格外長,都這會兒竟還沒到?”應七安在車里問向阿青。
“小五,我們快到了沒?”阿青朝著車門喊去。
小五并未回話,阿青覺得奇怪伸手撩開門簾正要詢問,卻見小五歪倒在車前,趕車的是個身著紫衣的陌生人,她還未來得及喊,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即沒了意識。
應七安見狀驚叫了聲,馬車隨即停了下來。
“莫要怕,我又不會傷你。”車簾翻然間,花遲雨進了車內。
“花富貴?!”話一冒出應七安便掩了口。
“花富貴?這名字實在俗透了,不是你取的吧?”花遲雨皺眉道。
“你要做何?阿青跟小五怎樣了?”應七安焦急問道。
“只是讓他們稍睡會兒,你認識我時日也不短,怎的這般怕我,我哪次對你不是百般相助,可曾有一次傷過你?”花遲雨拖著下巴問道,語氣里滿滿的委屈。
幾個月沒見,應七安長的越發好看了些,想起自己昨日還同十六言語女人有趣重要,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好看又有趣的女人更重要。
“謝謝。”應七安對他說了句。
“因何事道謝?”
“先前在西南時,公子給我解藥,多謝。”若那時沒有他送的那味藥,將軍怕是要丟了性命,如此看自己真的欠他個極大的人情。
“因為沐玄清道謝,這我還真的不想聽。”花遲雨苦笑。
“不知花公子為何攔下馬車?”
“因為啊。”花遲雨頓了下,突然湊近她開口道,“因為我極想念梅花精。”
應七安往后靠了靠,車內空間狹小,她實在也沒有什麼地方可躲,只磕磕巴巴回了句,“公子說笑...”
“我這人是愛開玩笑,但是你可要記下,我同你說的話可都是很認真的,送你行宮也罷,送你珍寶也罷,說想你也是,每一句都極其認真。”花遲雨眼角掃到她右手探進了袖口,眉梢一挑,“你不會是帶著匕首吧。”
應七安還未來得及反應,手腕便被花遲雨擒了去,他手探進應七安袖口抖了下,一把匕首哐當掉到了車內。
“嘖,丑的很,配不上你,改日我送你把輕巧的。”花遲雨撿起匕首在手指間轉了圈說道。
“你到底要作何!將軍若知曉我未回府,定會來尋我。”應七安使勁抽了抽自己手腕,不料被他攥的極緊。
“你還真信任他,他就有那般好?”花遲雨心想這小東西連生氣都這般可愛,自己還真是對她狠不下心。
應七安沒有回話,縮在車角警惕的望著他。
“你先同我說說,為何這般怕我,我是真的很好奇。”花遲雨笑問道。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你很危險。”應七安把心中所想照實講了出來。
“嗯?危險?”花遲雨摸摸下巴。
“我們第一次見,我幫你將被竊去的錦袋搶了回來,第二次,我將你從賊人手里救出來,第三次,我說送你你喜歡的行宮做禮物,第四次,我邀你去我的千闕樓,還救了你夫君。你倒是同我說說,我哪里危險?”花遲雨問向她。
“我...”應七安語塞,他說的字字句句屬實,可是不知為何自己直覺他是個極其危險的人,不自覺的想要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