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每次見都要我揪你耳朵說一遍,叫姐姐。”凝云伸手輕輕扯了扯她耳朵笑道,隨即面色有些哀傷起來“安安,你怎的如此瘦了,是不是在這里受了委屈?”
應七安搖搖頭,將眼角淚拭了去“我在這里很好,就是常思念你們,還以為這輩子無法再相見。”
“瞎想什麼呢。”凝云見她面色蒼白,哈了口氣道“十三城還真是冷,我們進去說。”
因公主來了,房內暖爐燒的格外旺,仆婦伺候的較往日精細許多,臉上也無敷衍的模樣,唯唯諾諾生怕自己出了錯。
應七安似是許久沒說過這般多的話,她將這大半年發生的事都細細說給凝云,眉飛色舞講了自己如何在戰亂時脫險,只是只字未提自己所受的糟心事。
“安安你同我說實話,真的沒有在這里受委屈?沐玄清那個王八蛋到底有沒有好好待你?”凝云皺眉問道。
“他...沒有。只是姐姐也知道他為何娶我,不怎的喜歡我罷了。”應七安苦笑。
“這好辦呀...”凝云眼睛一閃,方要說什麼,門外仆婦來報,說五殿下這會兒喚公主。凝云應了去,起身道“安安,我們今日想必宿在沐府,晚上我同你睡,待我好生教你。”
說罷不讓應七安起身,自己匆匆隨著仆婦出了門。原是五殿下要隨著玄清去軍營走一遭,怕凝云在府上惹麻煩,這才打發人去尋她。
沐府一下午都忙的緊,芷溪四處奔波打點著,不時同老夫人露出些疲憊的模樣。老夫人自然心疼萬分,指責起應七安懶惰不知禮。芷溪忙又安撫起老夫人道“也不是,她方才去了佛堂抄經去了。”
“那還不是打著挨罰的由頭偷懶!待明日殿下走了,這事要同清兒好生議下才是!”老夫人恨道。
應七安去佛堂是因每夜都要去佛堂罰跪抄經,方才聽凝云姐姐說要宿在沐府,她怕她知曉自己受罰的事,這才提前去將經書抄了。凝云姐姐若是知曉了,想必哥哥便會知曉,她現在并不想旁人知道自己的處境......
沐府許久沒有如此隆重的家宴,不得不說芷溪在這方面很有天分,打點準備十分周全。玄清他們從軍營歸來時,便直接入了席。
應七安來的稍晚些,佛堂香火氣重,她怕擾了殿下用膳,換了身干凈的衣裳才來了家宴。
因這些日子面色實在不好,這會兒穿了身淺桃色的曲裾略襯了下膚色,配了條略深紅的繡帶系腰,下身是白色的輕羅裙,邊角繡了暗色的金線,看上去素雅又不失富麗。
她平日里極少在意穿著,衣服也多樸素的花色,這件還是去年生辰時哥哥尋人給她做的,因顏色俏麗了些,她也極少穿著。
不得不說,應昶是極其了解她的,這身衣服實在是極襯她。
顏色清麗卻不浮夸,款式簡單卻不落俗,她款款行步進門時,布置華麗的宴堂頓時失了多半顏色。即便不想,可眾人目光也都落到了她身上,面若皎皎明月,色如初春海棠,雖掛著些疲態,可卻多了絲較弱的美,讓人心生愛憐。
桓承翰怔了怔,端起手旁的茶淺飲了口,將面上不該有的神色隱了去。
玄清也在她面上停了片刻,見她入座后才挪了眼睛,心想凝云真是多事,為何非要喚她來!
一旁的芷溪雖面帶笑意吩咐人張羅打點著,可此時心中卻泛起許多嫉妒。對比之下,自己確實只是沐府地位稍高點的丫鬟罷了,還要違心去伺候這個應七安!
整晚都是沐玄清同五殿下寒暄,兩人吃了不少酒,應七安幾乎未動筷子,只凝云詢問時才小聲回幾句話。
終于熬到這個冗長的宴會散了去。待隨從攙走了五殿下,芷溪湊上前道“表哥今晚貪了杯,路上攙穩些,呆會我會吩咐人去送醒酒湯。”
“今日安安同我宿,恐難照顧他,你吩咐人伺候便是。沐家奴婢怎的如此不知禮,連個尊稱都不喚?”凝云身上本就帶著高貴之氣,姿勢儀態更不必多言,說這番話莫名帶上了獨有的威嚴。
芷溪一怔,忙低頭行禮道“是我忙暈了,公主莫要怪罪。”心中卻恨恨將這比債算到應七安頭上。
玄清頭有些暈,看著凝云同應七安走出門,心中竟有些失望。從始至終,應七安眼神都未落到自己身上分毫。她憑什麼如此,明明自己看不上她的,怎的好像是自己被嫌棄了!
“表哥,我攙你。”芷溪湊的很近,聲音較方才多了許多甜膩,玄清覺的自己手肘處溫暖,見她欲湊的更近,面無表情將自己胳膊從她懷里抽了出來。
“不必,我未醉。”說罷大步跨出了房門......
夜里二人躺在床上時,應七安話又多起來。這大半年,她從未像現在這般如此輕松的躺在床上過。
“安安,你喜歡沐玄清嗎?”凝云突然開口問道。
“我...他不喜歡我。”應七安答非所問。
“我又沒問他,我說的是你。
先前我跟三哥想了不少法子,甚至想著找人帶你去結這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