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是自己所書,也實實在在做錯了事,又怎麼左右旁人去責罰誰,想必哥哥也是如此想,倒是自己竟忘了他的教誨。“本身我錯在先,怎麼罰都不為過,不該僭越求將軍。”
玄清稍滿意了些,臉上神色終于緩和了些,拿起榻上的紙又看了兩眼,想起方才蔣黎在他背后張牙舞爪的囑咐隨口問道“拆暮明山的棧道作何?”
應七安沒料到他問棧道的事,一時不知該怎麼答話,上件事還未了,自己再亂出主意豈不是錯上加錯,她偷看他眼道“亂琢磨點子,不足為道。”
“說。”
應七安打了個寒顫,她方才匆忙裹了件衣裳,這會發梢的水早把衣衫打透了,夜已深了,風從窗邊灌進來一陣涼意,她這顫玄清目光方落到她身上,借著水痕衣料已變的有些透,緊貼著她前身,胸前粉色的胸衣帶著起伏的曲線若隱若現,玄清心里騰起絲怪異之感,聽她怯怯問了句“將軍,我能取點東西嗎?“玄清別過臉點點頭允了。
她起了身,方才跪的有些久,趔趄步差些跌倒,緩了些才走到木柜前翻著什麼。玄清目光不自覺的望向她腳后,此時裙擺遮著,看不到那日清晨的兩塊傷,他覺得好笑,自己也不知為何對那兩塊傷耿耿于懷。
應七安取了圖紙跪回榻前“這是暮明山的棧道,向南接連大桓商路分支,當年為避胡人,十三城的商運多會繞暮明山走這條棧道。后胡人占了十三城,雖說明面不常用這棧道,可將軍也知道…”她指著圖紙突然打了個哭嗝,聲音有點大,臉又紅了個通透沒有繼續說下去。
“有人用棧道同胡人通商。”沐玄清把她不敢說的話講了出來。
“嗯。先前聽哥哥說過此事,朝廷雖有嚴查,可邊塞偏遠官商勾結,似也無濟于事。去年聽聞北地嚴寒,糧草欠收,今年又趕蝗災,棧道此時對胡人來說比往常更重要…”她跪的腿疼,稍微挪了挪。話講至此,玄清心中明了,毀棧道胡人定會分精力去建,趕在那時棄州北,十三城定會又動作,到時他們兵力分散確實有機會火中取栗。
“你如何想至此?”
“確實是亂琢磨,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會亂想這些事情。”應七安愧疚道。
“你也知暮明山靠十三城,胡人定安排重兵看守,如此,你想怎麼拆?”沐玄清又問。應七安不知道他為何有如此多的問題,這個答案她實在是不敢說,方才的事還沒有著落,再惹怒這尊大佛,誰知道會出什麼岔子,她腦袋飛速轉著,想著怎麼拒絕。可她偏遇到這種時候便不會撒謊,腦袋也不怎麼靈光,腦門兒還懸著玄清的兩道目光,越發有些著急,竟把心里話給嘟囔了出來
”我不敢說。"
一封詭異的家書
“有何不敢?”
“會被罰嗎?”應七安老實的問道,目如剪水,蒙上層怯意,玄清腦海里驀然躍出幼時自己養的那只兔子,看自己時也是這般神情…
他理了理衣袖道敷衍道“不會。”
“結匪”她鼓足勇氣憋出這兩個字,聲音低若蚊蠅。
玄清挑了下眉梢,沒想到這只兔子心還很大...
不過卻是個聰明的點子,因為他也想到了這個主意。軍營戰士好辨認,如若去打棧道主意定會被他們發覺,到時胡人嚴防死守更難得手。
但山匪多流民,通常劫些邊角料,小打小鬧的沖突他們不會放在心上,到時這些流民中混入些自己人,如此機會便多了不少…
他將泛起的那點贊許從腦中趕走,看了眼桌上抄寫規整的兵書,心想不過湊巧想了個主意罷了,有何稀奇。沉默片刻開口道“起來,按我說的寫。”
應七安滿頭霧水拿起筆,而后寫下了這輩子最羞恥信,從解帶脫衣,寫到了顛鸞倒鳳,同諧魚水之歡...許多令人面紅難堪的句子接連從玄清口中蹦出來,最后寫自己萬分歡喜時她實在因言辭過于露骨不堪停了筆,但在腦門兒前兩道嚴厲目光注視下,終于硬著頭皮寫完了信。
墨跡剛干,玄清滿意讀了遍收進了衣袖,見她哭喪著臉覺得自己心情好了許多。
“你習過武?”
“未曾。”
沒習過武,敢持刀殺人,闖進官衙脅迫別人,莫不是個傻子?他目光帶了點鄙夷的同情“方才你所說的服侍于我,白頭偕老,還是趁早打消這些念頭,我娶你因何你很清楚,斷然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心思,以后莫惹麻煩,各自相安無事最好不過。”說罷抬腳出了門。
趕回軍營時已是深夜,蔣黎早睡了去,他草草收拾番也上了床,未曾想夜里卻做了個旖旎的夢,滿屋馨香繚繞的水汽,浴桶里女孩的背似白玉,凝著的水汽如珍珠般滾落下來,讓人想要去觸碰。水聲蕩漾間她轉了身,烏發如瀑垂在胸前,淺笑著出了浴桶,腳印形狀的水漬像踏在了他心上,隨即溫軟的身體撲入懷中,那聲細若蚊蠅的將軍讓他一顫,忍不住伸手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