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熾翎展顏一笑,朝著她湊過來。
白白嫩嫩的小臉,精致的五官,在他那燦爛的笑容上都帶著熠熠生輝的光芒,這小徒弟可真的是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
真不愧是她的徒弟,小小年紀就如此帥氣,想來以后肯定是迷倒萬千眾人的大美男,哈哈~
“師傅,今天過來要教什麼呀?”小孩子帶著好奇懵懂崇拜的眼神望著她,看上去軟軟糯糯的,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
“徒弟,等您很久啦!”
這是什麼絕世小可愛呀!
想到自己家中的幾位大哥大姐,都是崇尚身體強壯健碩的那種,一點都不可愛,請原諒她的不懂世面。
“今天呢,為師需要將你的蠱人的后遺癥處理一下。”
月光下,甘籮頭發經過了簡化的處理,頭上不再擁有那麼多繁復的銀飾,一只簡約的銀釵釵在頭上裹成了一團,前面的碎發在月光下飄舞,連同著她的整個人都帶著認真的色彩。
甘籮絕對不會承認她今天之所以來得那麼晚,是因為為了查找那《混沌決》功法并且將它研究透徹,結果自己啥子東西也沒有搞出來。
回過神來,她發現已經晚了,趕緊趕到徒弟的房間,生怕徒弟久等,臨陣磨槍,為了不誤人子弟,趕緊今天先來把徒弟蠱人的后遺癥給解決了。
“為了解你身上的毒,經過護送你的人同意的情況下,我啟用了苗疆秘法,將你煉制成為了蠱人。”
她雙眼微微闔目,語氣里是止不住的凝重,
“何為蠱?何為人?蠱本身就是帶著有邪性的東西,它是苗疆人士特有的古法,不生不死,不死不滅,而成為蠱人必然要付出代價。
”
熾翎拉緊了自己的衣袖,玄色云紋縐紗衣袍上也沾染上幾分深意,一條條波浪拍打在他的身上。
他又如何不知道呢?前世種種,一如前生,想來那些時光,如今變得竟只像是他的臆想而已。
前生,因為賭氣,他離開了苗疆,也舍棄了自己這一身蠱人之軀,哪怕最終站上這人世間最高的帝王之位,也只是徒留一生歸寂。
不過他沒有說話,只是在靜靜聽著她的教導。
“我苗先輩有姜央,荒洪時代追溯四方,開天辟地,以蠱治天下。
苗疆有傳說,蠱中之神,是為蠱神,徒兒,世人傳說中有蠱神,可是你可聽說過神蠱?”
熾翎搖頭,這個東西確實前世的時候沒有聽她講過。
“就如同器神與神器之間的關系,蠱與神之間相伴而行,可以說,蠱人的存在已經超脫了凡俗,擁有了永恒的生命。
而苗的先祖姜央,也是我苗疆歷史上唯一一個制作出神蠱的人。
也就是說,蠱人一旦修煉成神,那就如同神蠱一般的存在。”
甘籮存在于這個世間上千年,看過苗疆無數的興衰變遷,最初的苗疆蠱人制作之法并沒有消失,可是存活堅持下來的蠱人不到萬分之一,蠱人的傳說也泯滅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她其實也并不想讓他這個一無所知的小徒弟知曉這些復雜的事情的,小孩子就應該開開心心的長大。
但是通過短短幾天的觀察,她發現這孩子并非是常人,擁有遠遠大于同齡人的心智,如果不將這些東西交待清楚,恐怕他日后會誤入歧途。
“蠱人常年遭受痛苦折磨,如同身體被無數只蠱蟲叮咬,錐心之灸痛不欲生,如果想要緩解疼痛,需要尋來天下至臻之藥草,供給體內蠱蟲吸收,亦或是彩種天下之劇毒,將劇毒和蠱蟲相融合,吸收其中之能量。
但是這方法只能緩解,不能完全解決此后遺癥。為師給你的那一蠱根,能夠緩解你將近十五余年的疼痛,護你平安長大。”
甘籮神情肅穆,其實蠱人疼痛的緩解之法,還有一個能夠徹徹底底的解決,不過這孩子還小,以免帶壞小朋友,她還是沒有說。
苗族之祖是有情之人,而苗蠱最是重情義欲望,如果蠱人與此生摯愛之人交合,方能緩解此之后遺癥。
但是這又是一個死局,蠱人不為外人道也,注定不能踏入俗世之中,一旦踏入,必將引來俗世的動亂。
這小孩從來到苗疆開始,已經注定是一個苦命之人。
甘籮嘆了一口氣,唉,她那些五大三粗的哥哥們最后都抱得美人歸,可憐她家小徒弟如此乖巧可愛,就連來到俗世談戀愛的機會都沒有,可憐呀,真的太可憐了。
“師傅,蠱人之身能夠剔除嗎?”熾翎昂起頭,一臉天真好奇的模樣。
甘籮自然是不信這孩子會如此,恐怕就是想借她之手打探一下消息,不過她也沒有藏著掖著:
“一旦踏入蠱人之境,再也無法更改,除非蠱神再世,用其神力將其體內存在的蠱剔除。”
蠱神呀,多麼久遠的詞語,時間太長,她幾乎要忘卻她是蠱神的孫女,未來的蠱神繼承人。
云煙過境,蠱色生煙,銀川不淼淼,萬境皆虛然。
哪知她一抬頭,卻對上了男孩水盈盈的眼睛,那里充滿了淚花,卻始終沒有流下淚水,仿佛孤獨棄兒般的悲鳴,如此神傷,讓人心碎不已,心也跟隨著他的悲戚而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