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瀾把手槍扔給陸謹寒,雙手插兜,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跑啊?怎麼不繼續跑了?”
中年男人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最終卻以失敗告終。
“我不認識你……你想干什麼?”
“不認識?”舒瀾笑一聲,蹲下身,認真的看著男人,“你再看看,真的不認識我?”
中年男人瞪著他那只完好的眼睛,既恐懼又迷茫的看著舒瀾。
很顯然,他是真的不認識舒瀾。
舒瀾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最終笑了。
“我是阿妹呀,怎麼就不認識我了呢?真沒想到,你竟然還沒死。”
“你……!”
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在剎那間僵住,不敢置信的看著舒瀾,緊接著就迸發出了巨大的恨意。
舒瀾就這麼蹲在地上,看著他,隨意的打了個電話。
很快就有十余個身穿迷彩服,扛著槍的傭兵迅速趕來。
“這個人,帶走!”
“不!阿妹……我不是……我不是!我不認識你!”
中年男人驚恐的搖頭,拼命的掙扎。
但以他的力氣,怎麼可能敵得過舒瀾叫來的傭兵?
因此,中年男人很快就被帶走了。
“今天還真是出門沒看黃歷啊。”
面對著陸謹寒疑惑的目光,舒瀾慢慢呼出一口氣,笑了笑。
“那是我六歲之前的養父,以前我叫他阿爸。”
舒瀾這個人,是沒什麼親人緣的。
她從有記憶開始,就是在一個犯罪集團里。
那個犯罪集團的主要業務是販賣人口,或者說是一切與販賣人口相關的產業。
她沒有名字,這個男人就叫她阿妹。
阿妹這兩個字,僅僅只是長輩對晚輩的一種稱呼,而不是名字。
舒瀾的過往,陸謹寒是知道一些的。
只是他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在這里遇上她以前的養父。
“那些人……不是都死了麼?”
第355章 不用嫉妒,只要我有的,都給你
“是啊,我之前也這麼覺得。”
舒瀾扯了扯唇角,說道:“當年我放火把所有人都燒死了,原來還有活著的啊……”
當年她只有六歲,在放了火之后,就把那個中轉中心的大門關上、并且卡住了。
那地方是有消防隊的,但要想讓當地的消防隊去滅火,需要大量的金錢去行賄。
在東南亞某些國家,沒有錢,辦不成任何事。
而中轉中心的人,已經被她趁大半夜全部關在里面了。
所以理所當然的,那個中轉中心被燒得一干二凈,沒有一個幸存者。
舒瀾說道:“剛剛一個照面,我就認出他來了,我不恨這些人,但有種人,就是該死!”
舒瀾在提起自己曾經那些事的時候,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總是神采飛揚,顯得牛逼哄哄。
但此時,她抓亂了自己的頭發,心情煩悶。
在看到那個中年男人的一瞬間,她想起了那個血腥無比的人口中轉中心,又想起那些人教她開槍,教她殺人。
她從小就有些天賦在身上,無論是長相、心智、還是學習能力,都是一流。
所以那些人篤定了她能賣上更好的價錢,將她留了下來。
陸謹寒將她攬在懷里,低聲安撫。
“既然該死,那就親手殺了他,人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舒瀾沒有答話,而是低聲問道:“陸謹寒,你六歲的時候,在做什麼?”
她這一句話,讓陸謹寒愣住了。
他當然知道舒瀾心里在想什麼。
因此喉嚨干澀澀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舒瀾走在他旁邊,繼續說道:“給我講講吧,我想聽。”
“好。”
陸謹寒只能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講述著自己過去的事。
“我年紀小的時候,爸媽還在京城,兩個哥哥也都在,那些年小孩子的課業也沒那麼重,放了學就在大院里瘋跑。
我五歲那年,養了一只狗,大概這麼大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比量著那只狗的大小。
紅墻大院那種地方,當然不可能養什麼大型犬。
他養的那只狗,也就是只中等體型的串串。
“有一天我牽著狗出去,沈大……就是沈薄言,你認識的。”
“嗯。”舒瀾應了一聲。
陸謹寒聲音溫和,“他手里拿著一根雞腿,然后狗就撲上去了,在他手上咬了一口。
那天傍晚,沈夫人就領著他來了我家,找我母親告狀。
結果第二天,我又去遛狗,又把顧一白給咬了。”
舒瀾抬起眼來看他,“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哪里不一樣?”
舒瀾想了想,“我覺得,像你們這種投胎之王,應該活在城堡里,每天學習彈鋼琴和打高爾夫。”
“不是,我什麼都不會。”
陸謹寒語氣十分坦然,“家里不指望我能有什麼成就,只要不過分,想干什麼就干什麼。”
舒瀾高高的挑起了眉梢,“這麼拉?”
陸謹寒說道:“我們年紀小的時候,對自己的家世是沒概念的,等長大點之后,才敢仗著家世胡作非為。”
就像是舒瀾說的那樣,他們這群人,的確是投胎投得好。
但他們的童年,卻并不是真的太子爺那樣金尊玉貴。
他們小的時候,大鼻涕流下來,也會往袖子上抹。
一幫小孩子聚在一起,也會給自己造一個秘密基地。
干干凈凈的出門,灰頭土臉的回家。
在跟他要好的幾個人當中,除了沈薄言之外,無一例外都是頭頂有兄長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