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折辱她,也就等同折辱靖王妃。
梓桃是剛烈不服輸的性子,報復心也很強,云苓與別人談天的時候,曾說她有幾分自己的影子。
如今面對暖杏的冒犯,梓桃下手沒有絲毫留情,景仁宮里很快響起了對方的哀嚎慘叫聲。
“別打了別打了!”
“梓桃姐姐……”
小宮女們趕忙勸架,可梓桃從小做木工活,力氣遠勝尋常女子,根本攔不住。
沒一會兒,暖杏就鼻青臉腫起來,眼淚哭花了妝容,發髻也散亂不堪,模樣好不凄慘。
最后還是霜梨聽到動靜,匆匆趕來阻止了這場鬧劇。
她經驗老道地處理此事,讓人將暖杏帶下,又單獨安撫了雙方。
“梓桃姑娘,暖杏觸犯宮規,我自會罰她,只是你能否大人有大量,饒過她這一次?若是鬧到五殿下和良妃娘娘面前,這事就難辦了。”
梓桃沉默了一下,冷聲道:“看在你的份上,我不計較她這一次,但沒有下一回了!”
暖杏是良妃安排給五皇子的,實際上算良妃的人。
兩人打架毆斗,細說來是暖杏的錯,但若不依不饒地鬧下去,良妃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霜梨松了口氣,溫聲道:“讓姑娘受委屈了。”
梓桃這頭沒有追究,暖杏卻不由得懷恨在心,跑去良妃那里添油加醋告了一狀。
“娘娘,那丫頭是個不安分的主!前些日子殿下養傷的時候,梓桃給殿下喂水,故意手抖打濕了自己胸前的衣裳,她就是想勾引殿下呢。”
這是暖杏曾經實施過卻失敗的計謀,這會兒她故意安在了梓桃身上。
“她一個身子不干凈的人,竟然妄圖憑借救命之恩,做那野雞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奴婢心里不忿說了她兩句,她就動手把奴婢打成這樣……”
良妃臉色微沉,卻又心頭一動。
“你說這些日子都是梓桃在貼身伺候墨兒,還帶她去了自己的藏屋?他們一直以來是如何相處的,你全都細細道來!”
暖杏見良妃臉色慎重,以為她要教訓梓桃,連忙暗自欣喜地把景仁宮的情況都事無巨細地說了。
五皇子曾告誡過她們不許對外透露景仁宮的事,這會兒全忘在了腦后。
*
傍晚時分,良妃步伐匆匆地來到景仁宮,點名要單獨面見梓桃。
梓桃心底微沉,以為她毆打暖杏的事傳了出去,惹得良妃前來質問。
卻不料對方態度異常和悅,身邊的珍嬤嬤更是給了她一個木盒,里面是一個價值不菲的玉鐲。
“娘娘已經罰了霜梨和暖杏,今日之事姑娘受委屈了,這是娘娘賜給你的。”
梓桃微怔,忙接下盒子行了一禮,又問道:“此事與霜梨姑娘無關,娘娘為何罰她?”
良妃溫和地笑道:“霜梨是負責掌管景仁宮規矩的大宮女,出了這麼大的事,自然是她失職該罰。”
梓桃說不清心里什麼滋味,有些后悔下午的沖動。
雖然暖杏很討厭,但霜梨卻是個很好的人,這些日子以來幫了她不少,暗中提點過許多宮規,才讓她不至于鬧出笑話來。
“今日之事奴婢也有錯,不該對暖杏動手,還望娘娘恕罪,也不要責怪霜梨姑娘。”
梓桃跪在地上,垂頭認了個錯。
良妃連忙笑著扶起她,并賜了座,“你救過墨兒兩次,本宮心里感激,往后你在本宮面前不必這麼拘謹。”
隨后她拉著梓桃的手,拉家常一樣地問了些有的沒的,多是出身經歷相關。
在良妃溫和親切的態度下,梓桃逐漸放松下來。
了解的差不多了,良妃溫和地道:“你今年也十八歲了,還未曾婚配,家里又無父兄可依靠,婚姻大事還沒有著落吧?”
梓桃沒料到良妃會突然轉到這個話題上,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難不成良妃想幫她說親?
她腦海里下意識地閃過五皇子的臉,眼底眸光黯了下來。
拋開那不切實際的妄想,梓桃輕輕點頭。
良妃忍不住有些急切地道:“既如此,那本宮就開門見山地直說了。你也知道墨兒的隱疾,如今我卻瞧他對你甚是親近,似乎不受隱疾影響,既如此,本宮將你安排給墨兒做通房如何。”
梓桃呆了一下,“通房?”
良妃頷首,緩聲道:“沒錯,你若能治好墨兒的隱疾,便是大功一件。”
“等將來他順利娶了皇子妃,再誕下皇嗣,本宮便將你提拔為侍妾,保你也能順遂無憂地誕下一胎,后半輩子不愁榮華富貴。”
梓桃身子是干凈的,良妃知道這一點。她清白人家出身,又立過兩次功,按理說做通房不合適,怎麼也該是個侍妾。
可梓桃因為告御狀一事,人人都知道她被擄進過溫泉山莊,已然有了難以洗清的污點。
侍妾與通房不同,前者雖然是妾,卻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名分。
可五皇子還沒有過任何女人呢,眾口礫金,良妃不愿讓這樣一個名聲狼藉的女子拔得頭籌,便想讓她先做通房。
良妃自認為給出的條件已經足夠優越,但梓桃卻緩緩沉下了臉。
她搖搖頭,堅定地道:“多謝娘娘厚愛,但奴婢不愿留在景仁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