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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天色墨黑。
月亮半隱于烏云中,初春的深夜令人感到寒冷刺骨。忽明忽滅的紙燈籠將路照亮,馬車靜悄悄地在官道上行駛著。
行至城外的一家客棧前,數十個魚貫而出的兵官忽地魚貫而出,將前路牢牢堵住。
為首的人氣勢洶洶,“都停下來,不許動!”
車廂里,冬青倒吸一口冷氣,緊張地往旁邊靠了靠。
“嬤嬤,我害怕。”
岑嬤嬤面色鎮定地按住他的手,“不用怕,有葉公子在,王妃從不做沒有把握的計劃。”
冬青點點頭,心下還是有些緊張,抱著襁褓的手不由微微用力。
“哼唧哼唧……”
沉睡中的小乳豬被擾了美夢,不滿地蹬了蹬豬蹄兒。
葉折風勒住馬,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圈周圍,心底微微一沉,極力壓下憤怒和失望的情緒。
娘到底還是選擇出賣了王妃……
客棧內,白露低聲道:“他們總算是送上門來了。”
在此守候了許久的楚云菡忍不住彎起唇角,眼神透出迫不及待的興奮和喜色。
“娘!快把他們拿下,我早想看看那枯殘蠱的威力如何了,若是有趣,回頭在那賤人的兒子體內也養一只!”
蓮夫人微微頷首,素來平淡無波的臉難得有幾分笑意,修長的手指從懷中拿出一個白瓷盒。
“枯殘蠱極為難得,娘手里也只有這麼一對。”
她倒是還有另一種更厲害的蠱,不過那是給楚云苓準備的。
第 325 章 豬突猛進
楚云菡面露幾分失望,惋惜地道:“這樣難得的蠱蟲,給葉折風用真是浪費了,若是用在那賤人身上多好。”
就算不用在楚云苓身上,能用在她的孩子身上也是極好的。
蓮夫人淡淡道:“你不要小看葉折風,他是京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武功僅在靖王之下,只要我們拿捏住他,其他人都不足為懼。”
教授靖王武功的師父便是葉折風的父親,葉折風也于武學上天賦出眾,只是敵不過靖王天資卓絕,一直被掩蓋住了光芒,但同樣不可小覷。
“何況葉折風身份特殊,若是將其俘虜,也大有作用。”
“娘說的是。”
楚云菡受教地點點頭,與白露一左一右地跟著蓮夫人起身走出了客棧。
客棧大門前,兩輛馬車已經被前后緊緊包圍住。
“把車里的人通通抓起來!”
隨著領頭人的一句話,數十個人拔出閃著寒芒的刀,氣勢洶洶地靠近車廂。
葉折風臉色一沉,喝道:“保護好馬車!”
他一聲令下,隨行護送的護衛們也都拔劍迎戰,寂靜的夜里很快響起刀劍相交的碰撞聲,與馬兒驚亂的嘶鳴。
趁著暗衛們御敵的空檔,葉折風從懷中事先準備好的信號煙火,迅速地拉下了引火繩。
刺耳的爆炸聲響過后,夜空中燃起一朵絢麗的火色煙花,將一小片天空照的亮如白晝。
楚云菡見狀,冷笑道:“竟還妄想搬救兵,還不快速速把他們都給我拿下!”
蓮夫人也微抬下顎,高聲道:“只要你們乖乖束手就擒,便不會傷及你們的性命。”
面對敵人更加迅猛的攻勢,葉折風抿緊嘴唇,手下的動作更加迅猛,將馬車保護的密不透風。
被安排接應他們的暗衛離這里有段距離,看見煙火后應該很快就能趕過來。
冬青透過車窗看見楚云菡的身影,驚疑不定地道:“天哪!蓮姨娘和二小姐竟然都是賢王一黨的人,那國公府豈不是危險了?”
云苓沒有隨意透露楚云菡母女突厥出身的消息,只告訴了冬青和岑嬤嬤,背后真正謀反的人乃是賢王。
眼看自己這邊多出快一半的人都沒能攻下馬車,白露不由得沉下臉,厲色地看向林芯。
“想保你兒子的命,還不快動手!”
話音落下,一直沒吭聲的林芯頓時慌了陣腳。
她咬咬牙,目光復雜地從衣袖中拿出一包藥粉,猛地朝后面地馬車以及靖王府的侍衛們灑去。
“不好,是軟筋散!”
葉折風等人面色微變,下意識地捂住口鼻,瞬時給了敵方可趁之機。
冬青捂著鼻子,卻被特制軟筋散刺鼻的氣味熏的眼淚直流,不停咳嗽。
如此大的動靜,吵的襁褓里的兩頭小乳豬漸漸恢復意識,低聲叫喚了兩下,卻淹沒在劇烈的打斗聲中。
這一個呼吸間的功夫,冬青手里的襁褓便被突破重圍的白露猛地搶走,林芯也趁機奪過了岑嬤嬤懷里的另一個襁褓,她搶完后慌亂地推了一把岑嬤嬤,后者險些從座位上跌下去。
冬青眼疾手快地扶住岑嬤嬤,又驚又怒地看向林芯。
“林師父!你、你竟然……”
雖然王妃早叮囑過要防備林芯,但冬青還是萬萬沒想到,林芯竟然會在關鍵時刻反水。
林芯煎熬的面色中閃過痛苦和愧疚,“我也有苦衷,我也是無奈為之……”
葉折風強忍著憤怒的情緒迅速退回馬車前,反手將一個白瓷藥瓶扔進了冬青懷里。
“王妃配置的藥丸,趕快吃了它,能解大多數軟筋散和迷藥的藥性!”
冬青又氣又怒,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手腳發軟地拿起瓷瓶服下一顆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