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壁城厭惡地看向封錦薇,“父皇!封錦薇欲對五弟圖謀不軌,幸虧我和云苓收到婢女及時報信。”
云苓也走上前,義憤填膺地將今晚發生的一切,事無巨細地盡數道來。
昭仁帝眉頭緊擰,盡管怒火中燒,他還是很難把注意力從那個夜壺上挪開。
“所以你就將夜壺扣在了她頭上?”
“是她先瞪我的!”
“……能不能先取下來再說。”
“都怪她頭太大了,取不下來。”
昭仁帝:“……”
他忍不住表情復雜地捏了捏鼻子,如此銷魂的味道,接下來起碼三天之內,他都不會在這里批奏折了……
講述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云苓猶豫了一下,湊到昭仁帝耳邊,小聲地將五皇子的秘密說了。
龍椅上的昭仁帝先是震撼訝異,隨后臉色變得精彩紛呈,宛如走馬燈一樣在紅橙黃綠青藍紫中飛速變幻,最終定格在黑色上。
“父皇……你可得想辦法讓她守口如瓶,萬一她把元墨的事抖出去……”
云苓頓了頓,繼續壓低聲音。
“要不然我給她來一針?保證無痛見效快,而且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
昭仁帝壓下震撼,眸光復雜地看了她一眼,沉聲道:“給朕把封相叫來!”
剛才他的第一反應,也是為了皇家顏面必須賜死封錦薇,不過留對方一命的話,反倒是個可以牽制封家的把柄。
云苓見他似乎沒有下殺令得意思,心底有些遺憾。
紫宸殿外,赴了宴的封左相意圖離宮,卻左右找不到一同前來的封錦薇。
心下正疑怒著,便見福公公臉色極為難看地走過來。
“左相大人,陛下請您去一趟御書房……”
福公公頓了頓,隱晦地將原因解釋了一番,封左相萬年不變的棺材狐貍臉頓時大驚失色。
“孽障爾敢!”
匆匆趕到御書房,封左相正欲教訓封錦薇,卻被對方的狀況給嚇了一跳。
“嗚嗚……陛下……陛下饒命……”
封錦薇跪在地上,此情此景之下,終于害怕的瑟瑟發抖,痛哭流涕地求饒。
天殺的楚云苓!她做鬼也不會放過對方!
誰也聽不清封錦薇說了些什麼,只有啜泣聲隱約可聞。
昭仁帝面色陰沉地看著封左相,眸光復雜地道:“愛卿,朕有話同你講……”
片刻后,蠟燭燃盡半截,封左相才心下忐忑地離開御書房。
寒風迎面吹來,凍的他身冷心涼,胸口又蹭地燒起一股怒火。
“孽障啊孽障!早知當初,老夫就該送你到廟里去待上幾年!”
他氣的想伸手給封錦薇兩巴掌,見對方腦袋上頂著個鐵一般硬的銅制夜壺,又只能恨恨地收了手。
“嗚嗚……祖父!快想辦法幫錦薇把夜壺拿下來……”
腦袋在夜壺里悶了一個多時辰,封錦薇淚流滿面,只覺得鼻子都要被熏的失靈了。
“丟人現眼!自作自受!”
封左相冷哼一聲,震怒地甩開袖子,黑著臉讓封府守衛把封錦薇塞進了馬車。
*
景仁殿。
梓桃望著五皇子腦袋上那個高高腫起的大包,心虛的眼神中帶著幾絲復雜。
她怎麼也沒想到,王妃給的那根木棍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半個時辰前。
梓桃扶著五皇子悄無聲息地從翠微宮小門離開,繞路御花園回景仁宮。
景仁宮是五皇子的寢宮,離翠微宮并不算遠,只是一路上跌跌撞撞,耽擱了不少時間。
北風和雪花迎面撲來,沖散了剛才鼻尖那難聞的味道,五皇子的臉色終于舒緩了些許。
“殿下,小心腳下地滑。”
五皇子身軀火熱又僵硬,心情前所未有的復雜,他極少和女子如此這般親密接觸過。
他壓抑著不舒服,試圖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今晚是你和三哥三嫂報的信?”
梓桃點頭,“奴婢修好了木雕,正想找宮人和您通報,恰巧就看見了封錦薇帶您去翠微宮……”
“這次多虧了你,事后必有重賞。”
提起封錦薇,五皇子心下惡寒,差點沒忍住又吐了出來。
瞧見他的模樣,梓桃心里不由得有幾分同情。
誰能想到,外表看上去俊逸倜儻,文采驚人的五皇子殿下,竟然……
正走著,五皇子忽然腳下一個踉蹌,下巴不小心跌撞在梓桃頸窩處,后者身體微微緊繃。
梓桃眼疾手快地穩穩扶住他,“殿下小心。”
五皇子身體依舊無力,頭腦勉強有幾分清醒,卻覺得越來越熱了。
彼此距離的拉近,有一股淡淡的木頭香氣鉆入鼻尖,是從梓桃身上傳來的。
那是一種特殊的味道,既不是女子的體香,也不是俗膩的胭脂,而是常年與樹木打交道留下來的清香味。
莫名讓人舒服。
或許是因為藥物的作用,在如此親密的接觸下,他竟然不覺得反感作嘔。
放松下來后,他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到了梓桃身上,梓桃渾身猛地一震,隨后目光由錯愕轉變為驚恐。
不是說五皇子不行麼?為什麼腰間那硌人的感覺……
五皇子仍舊昏昏沉沉,無意識地輕輕嗅了一口。
“梓桃,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他第一次覺得女子身上的味道香,不禁有淡淡疑惑,為什麼這個婢女給他的感覺和別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