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長嘆一口氣,“母妃,我文采不如大哥,武藝比不得三哥,本來就不是那塊料,您就別再惦記那些不該想的事了,我到底幾斤幾兩,我自己心里還不清楚嗎?”
何況,他本來也沒有那個志向,只想做個無憂無慮的逍遙王爺,安穩順遂一輩子就夠了。
皇貴妃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怎麼就比不得了?瑞王不過是個死讀書的呆子,你父皇若意屬他,憑著陛下對那女人的偏愛,瑞王早成太子了。”
昭仁帝那麼偏心封皇后,都沒有立瑞王為太子,這說明什麼,他早否決了對方!
“至于你三哥,他全無母族勢力,又一顆心栽在那丫頭身上,鬧著什麼不肯娶側妃納妾室。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封家遭受重創,那女人也進了宗祠,這正是我們的大好機會!”
在皇貴妃心里,自己的親兒子當然千好萬好,傻掉的賢王,被毀掉的五皇子,還有怯弱上不得臺面的六皇子,統統都沒有任何競爭力。
燕王最厭煩皇貴妃念叨這些東西,“母妃,我累了,我要回府休息。”
他只覺得心中無比疲憊,也不顧皇貴妃氣惱焦急,兀自離開了皇宮。
待燕王走后,殿內很快便有一個小宮女悄悄離開,向另一個宮殿報了信。
“燕王竟然再也不能習武了?”
從婕妤晉升為四妃的良妃聽到這個消息,神色訝異。
在她身邊看書的五皇子頓了頓,俊朗的面容上有一絲惋惜,嘆道:“四哥這兩年來也是受苦了。”
良妃瞪了他一眼,“那是她李韶儀助紂為虐,活該報應到她兒子身上!”
她直呼皇貴妃大名,言語中帶著恨意。
“當初封皇后在中秋宮宴上陷害你與宮女有染,她明知道真相,可以讓身邊的婢女證明你的清白,卻不為所動,眼看著你被陛下責罰!”
說起往事,良妃就忍不住眼淚盈眶,當時蕭元墨才十三歲,因此事被罰了二十大板,差點連命都沒了。
“都怪娘不中用,護不住你……你明明天資出眾,我卻只能那樣做……”
提起往事,五皇子眼中也閃過一絲復雜。
他年幼時便展露出不俗的文采,七歲作出令大學士贊賞的錦繡文章,得了昭仁帝的青睞,也招來了封皇后的忌憚,怕他蓋過瑞王的風頭。
中秋宮宴上出事后,曾經還是婕妤的良妃自知無法和封皇后相抗,只好狠心讓人爆料,說五皇子的文章乃是他人代寫。
雖打消了封皇后的忌憚,保住了性命,但同樣也失去了昭仁帝的疼愛,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個名聲欠佳的皇子。
已經成年,都還沒有封王開府。
五皇子收斂心神,安慰良妃道:“過去的事母妃就不要再提了,如今封皇后已入宗祠,再行不起什麼風浪了。”
良妃擦了擦眼淚,“是啊……天道好輪回,沒想到封皇后也有今天,還真要感謝那靖王妃。”
“如今我們不用再如履薄冰,你也無需再偽裝壓抑自己,又是一年中秋宮宴了,元墨……”
當初受到的屈辱,都要還回去!失去的一切,也都要拿回來!
第 186 章 真乃神乎其技也
靖王府。
云苓掐算著日子,開始籌備昭仁帝的生辰賀禮。
蕭壁城也告假在府中陪她,原本是要為昭仁帝挑選賀禮的,可云苓卻心疼銀子,不愿花昂貴的錢購置什麼孤本墨寶。
“我給他畫副肖像畫就行了,銀子都是身外之物,重要的是心意!”
蕭壁城原本還有些猶豫,可看了看府內公賬上余數不多的銀錢,還有那空空如也的私房錢口袋……
“媳婦兒說什麼都對!父皇要什麼孤本墨寶沒有,他不缺那玩意兒,我們獻上心意就夠了!”
云苓的醫館倒是賺了不少銀子,但蕭壁城不打算動用,連著原本說好的分成也一并給了云苓。
要是父皇知道他兜里有錢,萬一跑來借銀子不還怎麼辦,他可是有過前科的!
還是把錢都交給媳婦兒最穩妥。
門外打掃的陸七聽到蕭壁城的話,忍不住小聲嘟囔。
“王爺再也不是以前的王爺了……”
曾經他為了送出能令昭仁帝欣喜的別致禮物,可是要悶在書房里想上三天三夜的!
云苓開始著手準備畫肖像賀圖。
畫張素描人像不難,難的是這個朝代找不到現代那麼好的紙箋和彩鉛。
彩鉛好說,雖然沒有鉛筆,但云苓知曉鉛筆的簡單制法,難點在于紙張。
送給皇帝的畫像,不管畫的再怎麼好,也絕不能使用平常的宣紙。
蕭壁城難得見云苓愁眉苦臉,主動為她解憂。
“江南造紙局每年會進貢一些粉蠟紙,這張紙比尋常的宣紙更硬更厚,朝中文臣往來時最愛以此為禮相贈他人。我書房里也有一些,只是用不上,一直壓箱底放著。”
這些名貴的粉蠟紙都是貢品,專供皇家貴族使用,尋常百姓手中是沒有的。就連朝中大臣,也只有靠皇帝賞賜才能得到幾張。
蕭壁城是個樸素的糙漢子,常年帶兵打仗,也不愛舞文弄墨,那些粉蠟紙便一直擱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