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帝目光落在她身上,和藹地笑了笑,“朕打算補償你十萬兩銀子,你意下如何?”
云苓秀氣的眉毛忍不住高高挑起,吃驚地道:“不是,您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可當昭仁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云苓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好奇為什麼突然要給她補償。
而是這個窮鬼皇帝什麼時候這麼有錢,還這麼大方了!
昭仁帝臉色隱隱有些發黑,雖然整個朝廷都知道他囊中羞澀,可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傻子會這麼直白地說出來。
“你別管那麼多,既然收了這錢,那麼溫懷瑜的事就這麼定了。”
云苓遲鈍的感情細胞終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溫懷瑜郡主?她的什麼事?”
昭仁帝皺起眉頭,“如今老三后院冷清,朕欲將溫懷瑜賜予他為側妃,難道剛才你沒聽明白朕的意思?”
云苓微微一愣,心底飛速劃過一絲莫名的異樣情緒。
很早的時候她就意識到可能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那麼快。
“溫懷瑜是溫家遺孤,朕不能虧待了她,但老三說與你的婚事辦的簡陋,恐你心有不滿,那朕就一視同仁。”
聽到這話,云苓心底說不清是什麼樣一種感受,只覺得胸口莫名堵的發慌。
大概是桂花糕吃太多,噎到了。
她壓下心口的不適,抬眸直視昭仁帝,“您跟他說了這事,他已經同意了?”
想到那瞎子口口聲聲跟她表白,說不會娶小老婆的樣子,云苓覺得有些好笑。
情哥說得對,男人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昭仁帝點點頭,“那日朕與他提了這件事,他當時顧忌你會受委屈便沒有答應,朕思來想去,叫一個側妃壓過了你的風頭也確實不妥。”
“不過朕既然決定補償你,就定不會叫你受委屈,懷瑜是個沒什麼心機城府的丫頭,日后進了門,你多寬待她些。”
聽昭仁帝一副已定下此事的口吻,云苓面無表情地開了口。
“我拒絕。”
昭仁帝似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錯愕了一下,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他的語氣不復方才的和藹,“苓丫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可知什麼叫做君令不可違!”
“我沒說不讓您把溫懷瑜嫁給瞎子,您愛把誰嫁給他都無所謂,只是這樣的話,那我必須跟他和離。”
牙刷和男人不與人共用,哪怕名義上的也不行,這是她的底線和原則。
昭仁帝頓時氣的吹胡子瞪眼,他從來不知道,云苓這丫頭的膽子這麼大,竟然敢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
“胡鬧!你這是在威脅朕?”
云苓神色坦然地看著昭仁帝,沒有半分膽怯。
“我這個人是很講道理的,您也知道,文國公府有一條組訓,男子年滿四十無子方可納妾。我爹那個老糊涂就不提了,旁的楚家男兒皆是只有一位夫人,就連女子嫁的夫君也都沒有一個納妾的,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昭仁帝沉下了臉,“那你當初為何還要嫁給老三?”
“您問我干嘛,那不是您下的令麼?”
昭仁帝噎了一下,頭上的火氣更盛,“如此一來,還是朕的錯?”
云苓毫不退讓“可不是您的錯麼,要不然我才不嫁呢。”
她一向是個敢于蹬鼻子上臉的人,給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坊,手里的籌碼足夠,就算是皇帝也照懟不誤。
角落里的福公公聽到這話,額頭直冒冷汗。
早在剛才云苓對昭仁帝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不妙,忙使了個眼神給一旁的小太監。
“楚云苓,你不要仗著自己能治好老三和老四,還有太上皇寵愛就不識好歹!”
許是從來沒見過云苓這麼敢欺君犯上的人,昭仁帝氣的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十萬兩銀子,已經是朕最大的忍耐了!”
她要是敢再頂撞一句,這十萬兩就不給了!
云苓撇了撇嘴角,“原來王爺在您手上就值這點銀子,十萬兩我也有,那我要是出雙倍價錢,您是不是就能把他賣給我了?”
她打定主意了,蕭壁城那廝是個騙子不可靠,等回了靖王府就帶上那塊隕石去離婚!
昭仁帝氣的額角青筋都疼了起來,正要大發雷霆,福公公卻突然急忙撩起簾帳,打斷了二人。
福公公抹了把額頭的虛汗,急切地道:“啟稟陛下,太上皇方才說頭疼,眼下正鬧的厲害呢,非要靖王妃去瞧瞧才行。”
第 116 章 她想和離了
昭仁帝深吸一口氣,壓著怒氣關懷道:“太上皇怎麼樣了,朕去看看。”
福公公哆嗦了下,又小心翼翼地道:“圣上,太上皇他老人家特地叮囑了,讓靖王妃一個人去就行。”
聞言,昭仁帝隱隱發青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意識到太上皇是特地派人來給云苓解圍的,他只得緊抿雙唇,趕蒼蠅一樣地揮了揮手。
云苓敷衍地行了個禮,轉身隨福公公離開養心殿,沉甸甸的壓抑心情沒有半分好轉。
剛進了長寧宮,便見太上皇悠哉悠哉地靠在軟榻上,拿著一根金煙桿吞云吐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