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靖王妃,是她治好了太上皇!我大舅媽的小姑子的表弟在太醫院當差,說靖王妃醫術高超,是她喚醒了差點變成活死人的太上皇!”
一時間,云苓的名字被反復提及,越傳越遠。
太上皇目光靜靜地掃視了周身一眼,開口道:“平身吧,都該干嘛干嘛去,莫擋著孤的道兒。”
他的言辭語氣毫無威嚴可言,仍舊一副鄰家怪老頭的模樣,卻讓周遭激動的百姓都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太上皇轉身,瞇著眼瞥了瞥一臉懵圈震驚的云苓和蕭壁城,緩緩回到了馬車中。
一直到馬車隊伍駛出老遠,云苓還能聽得見背后一陣一陣的百姓歡呼聲。
蕭壁城臉上喜不自勝,“妖女,你的本事果真非同凡響,父皇若知道皇祖父好了,定會喜極而泣!”
云苓緩緩回過神來,太上皇不傻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的精神力居然還有治療老年癡呆的作用。
“……你說,方才的驚馬是意外,還是有人刻意安排?”
蕭壁城緩緩收起笑容,雙眼微瞇,“應當是人為。”
雖然瘋馬傷不到他們,但背后之人明顯打著更加陰毒的主意。
“若是瘋馬驚了太上皇,宮中必定會對你我問責,若是傷了百姓,靖王府也會落得施救不及時,甚至是擾亂官道,禍及百姓的罪名。”
靖王府在民間的威望受損,那人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云苓擰眉,“是封家的手筆,還是皇后的手筆?可我覺得都不像。”
她兩次重創封言,封家似乎都沒什麼動靜,封左相彈劾了靖王府一次,昭仁帝壓下去之后,他也沒揪著不放。
顯然,封言這個滿身惡名的不肖子孫,在封左相心里沒什麼重量,不值得他為此和靖王府鬧翻。
至于封皇后……她沒那個膽子敢傷及太上皇。
皇貴妃就更不可能了,她還指望著借蕭壁城的手幫愛子燕王奪嫡呢,若是蕭壁城受創,燕王也會一損俱損。
蕭壁城與她心意相通,面色陰沉,“看來背后另有其人。”
“我就說你那幾個裝瘋賣傻的兄弟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云苓嘆了口氣,想要她不好過的人還真多。
蕭壁城陷入沉思,久久不語。
往些年他一直在邊疆,回京養傷這兩年,除了瑞王和燕王常有走動以外,和其他幾個皇子都接觸不多,了解也有限。
一時間,他還真拿不定誰有問題。
人還未至,昭仁帝早已得了信,在養心殿中來回踱步,急切地等待著云苓等人入宮。
聽得馬車已抵達,他連忙招手道:“快!快將人請進來!”
待見到太上皇瘦小卻挺拔的身影,以及那清明的目光時,繞是當著云苓幾個小輩的面,昭仁帝也不由得紅了眼睛。
他聲音帶著幾分哽咽,“父皇!”
太上皇眼神微動,嘴上卻嫌棄地把昭仁帝推開,“一把年紀四十好幾了還哭,你不嫌丟人,孤還嫌丟人呢!”
昭仁帝瞥見一旁默不作聲的云苓和蕭壁城,硬生生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老三媳婦兒啊,你這次做的好,說吧想要什麼,朕要大賞你!”
云苓眼神動了動,乖巧地笑道:“大賞就不用了,這是兒臣該做的,您要當真想嘉獎兒臣,那就別計較天星碎片的事了吧!”
聞言,昭仁帝這才想起來自己那塊被云苓坑走的云惜,面部肌肉抖動了幾下。
“你還好意思提!朕叫你入宮來就是打算說這事兒呢!盡快把那天星碎片送回來,看在你為太上皇治病有功的份上,朕不和你計較!”
云苓下意識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太上皇,后者用鼻子哼哼了兩聲。
太上皇甕聲甕氣地道:“之前朕不是讓小福子給你帶話了?那塊石頭孤賞給小苓兒了。”
昭仁帝焦急地解釋道:“父皇,那不是一般的石頭,那可是天星啊!您想怎麼獎勵這丫頭都行,唯獨那天星……”
“哼!天星又怎麼了,孤高興,想賞給她就賞給她,不行嗎?”
太上皇冷哼一聲,盯著昭仁帝甕聲甕氣地問道:“怎麼,你是覺得孤做不了一塊破石頭的主,還是那塊破石頭比孤重要啊?”
“那當然不是……”
昭仁帝額頭冷汗直冒,顯然拿太上皇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是那就閉嘴吧,以后別再提這事兒了。”
太上皇將此事一錘定音,得意地瞥了云苓一眼,頗有幾分求夸獎的意思。
云苓眼神發亮,太上皇威武!
不枉她天天好吃好喝伺候這怪脾氣的小老頭,總算是好人有好報。
昭仁帝欲哭無淚,一張臉皺成了苦瓜,他還想把那天星碎片當做大周皇室的傳家寶呢。
這下可好,自己都沒舍得摸兩下,全讓云苓坑走了。
眼見云苓這般得太上皇寵愛,蕭壁城心中說不出的幾分羨慕。
“父皇,您……”
他剛想開口安慰昭仁帝兩句,便被對方沒好氣地打斷。
“杵在這兒傻愣著干什麼,進了宮還不去給你皇祖母請安?”昭仁帝嫌棄地把蕭壁城往外趕,他現在看到這個兒子就來氣。
要不是當初蕭壁城跑來游說,讓他把天星碎片賜給云苓觀賞幾日,他的寶貝會被賴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