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清楚?”
云苓不以為然地揮揮手,轉眼間幾杯酒便下了肚,還好心地替蕭壁城斟了一杯。
“你們這兒的酒味道不大行啊。”
“哦?”蕭壁城挑眉,來了幾分興致,“你喝過更好的酒?”
他在吃食上一向粗糙,但卻愛酒如命,放眼望去整片大陸數個國家中,大周的酒是公認最好的。
云苓喝了幾杯有些上頭,臉頰隱隱發紅,雙眼卻愈發的亮如星辰。
“在我們那兒,酒的種類可多了!”
蕭壁城見她眼神有些渙散,失笑道:“剛才說了這酒后勁兒大,你看你這麼快就醉了。”
“你這酒的確有點意思,但我還是喜歡……我們那里的味道。”
云苓打了個酒嗝,酒氣與身上的暖香混雜在一起,馨香縈繞,蕭壁城心中微動,忍不住靠近她幾分。
“改天有機會我釀一些,給你嘗嘗鮮……”
就是不知道缺了那些儀器和材料,還能不能釀出那種原本的味道。
蕭壁城笑吟吟地看著她,挑眉道:“你酒量這麼差,不像是嗜酒的人,卻懂釀酒?”
半醉的云苓趴在桌子上,頭枕在雙臂上側著看他,收起了平日里那張牙舞爪的模樣,看起來意外的乖巧。
“我不愛喝酒,是情哥愛喝……她釀酒釀得很好,我的技術……都是跟都是跟情哥學的。”
云苓斷斷續續的回應著,說話開始有些大舌頭。
蕭壁城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什麼情哥?情哥是誰?和你一個師門的人嗎?”
他的周身驟然爆發出一股低氣壓,周身冷意環繞,心中警鈴大作。
“情哥啊……情哥她很厲害的!”
云苓這會兒腦子不清醒,蕭壁城問起,她便嘟嘟囔囔地回答了。
“在組織里她排第二,我排第三,我們兩個平時經常一起出動任務,關系很好的……”
“情哥會古武,諸般武器樣樣精通,劍法尤其厲害,是我們小組里的王牌輸出……”
小組成員中的老二留情,會古武懂獸語,由于為人太過兇猛,人送外號情哥。她的作戰方式過于不要命,云苓一直是她最好的搭檔媽媽,兩人一同完成過許多危險的機密任務。
提起上輩子關系最親密最信賴的人,云苓眼神發亮,如同燭火般忽明忽滅,動人心弦。
看著她這副模樣,蕭壁城危險地瞇起眼睛,“他是什麼妖怪,很厲害嗎?”
對方最好不要出現,不然就把無心大師請來將他降了!
“反正比普通人厲害多了,不過說真的,瞎子你也不賴……頭一回見到你這麼厲害的人,等你眼睛好了……說不定能和情哥打個五五開。”
云苓很給面子的夸了蕭壁城兩句,在沒有精神力的尋常人里,他是她見過最厲害的人。
才五五開?
蕭壁城臉色難看,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武功在整個神州大陸已是屈指可數的高手,一身槍法更是無人能出其右,結果只能和對方打個五五開。
“情哥也很喜歡喝酒,號稱千杯不倒……你們兩個要是有機會認識的話,一定會成為莫逆之交的……可惜……”
可惜,再也見不到了。
蕭壁城臭著臉,面無表情地道:“真是巧了,本王在軍中也有個千杯不倒的稱號,不知本王和他誰厲害些。”
云苓不假思索地道:“那當然是情哥了,你是沒見過她和喝伏特加的樣子……抱著瓶子屯屯屯的!”
蕭壁城握拳的手收緊,暗自咬了咬牙,好好的怎麼又突然蹦出來一個情哥哥!
能打也就算了,居然比他還能喝,看妖女這樣子,似乎和對方關系匪淺啊。
蕭壁城板著臉,語氣彌漫著一股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酸味。
“你很掛念他嗎?平常本王問起你有關妖怪和師門的事,你半個字也不肯多說,而今提起那個什麼情哥,你倒是喋喋不休了起來。”
云苓醉眼迷蒙地看著窗外的夜空,風動云散,墨黑的夜色中,兩顆散發著淡淡紅色光芒的異星隱隱在閃爍。
“當然了……我們曾經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夠逃出去,然后在一起安度余生……”
后來她和老一都死了,也不知道留情和老幺兩個人怎麼樣了。
蕭壁城聽的胸口一悶,心中寒涼,險些不能呼吸,他就是嘴賤,干嘛要問些給自己添堵的問題呢?
他暗自苦笑,怪不得妖女對這里沒有半分留戀,原來心中早已藏了別的人……別的妖怪!
云苓怔怔地盯著那兩顆星星,大約是酒醉一場頭腦放空,壓抑了不知多久的情緒陡然盡數釋放,幾滴眼淚就這麼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蕭壁城愣了一下,神色慌張,下意識地抬手,笨拙地為她擦眼淚。
“好好的……你哭什麼?”
云苓轉而淚眼朦朧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哭了?”
蕭壁城汗毛倒豎,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
不等他答話,云苓又哭著嘟囔起來,“誰哭了?你個死瞎子我才沒哭呢,別胡說八道。”
“好好好,你沒哭。”
蕭壁城看著她神志不清醒的樣子,心頭大大松了一口氣,剛才好險,還以為要露餡了。
云苓哼哼唧唧了兩句,打了個酒嗝,趴在桌子上徹底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