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被藥汁弄污了臉,也全然藏不住那傾城國色。
蕭壁城錯愕地看著她失了神,這妖女……臉上的胎記是假的?
云苓見他呆呆傻傻的模樣,雖然看起來還沒有完全清醒,倒是沒有再胡亂動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低頭看見自己白色的衣袖上占了淡紅的色塊,云苓便知定然是自己臉上的假胎記被洗澡水弄掉了。
“王爺!我把您要洗澡用的熱水打來了!”
門外,陸七吭哧吭哧的聲音響起,推門就要進來。
“滾出去!”
“滾出去!”
兩道咬牙切齒的聲音異口同聲地響起,嚇得陸七腳下一個釀蹌,差點把洗澡水打翻。
云苓下意識地用袖子遮住臉,幸虧蕭壁城這貨眼瞎,不然假胎記的事就要暴露了。
“王、王妃?您怎麼也在桶里啊!”
看見屏風上的兩個影子,陸七瞠目結舌,慌忙后退。
“咋突然玩起鴛鴦戲水來了呢……也不提前說一聲……”他小聲嘟囔著,將頗重的水桶放在了院子里。
聽到這話,云苓和蕭壁城臉色一黑,難得心有靈犀。
早晚把這小子的嘴給縫起來!
“喂!你清醒了沒有?”
云苓率先從浴桶里爬出來,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干的地方。
“已經好些了。”
剛才云苓幾巴掌下來,再加上這桶冷水,又被她的真容那麼一嚇,現在他已是清醒了不少。
見他要起身,云苓忙伸手把他按下。
“你還是在里頭呆著吧,不知道秋霜給你下的什麼藥,一時半會兒沒法立刻給你解。”
聽到秋霜二字,蕭壁城的瞬間臉色鐵青,一張臉拉的老長。
“本王欲為她尋一門好親事,誰想她竟好心當做驢肝肺,如此不知恬恥!”
先前在楚云菡手上吃過一次虧,而今蕭壁城最恨的便是旁人給自己下這種無恥的藥。
秋霜此舉已然觸了他的逆鱗,此事絕不可能善終!
云苓的臉色也不大好看,“誰知道她腦子這麼不好使,放著七品官的正室夫人不做,非要委身給你做妾。”
“……”
蕭壁城臉色驟然漲紅,神色不自然地曲起膝蓋掩飾,沒好氣地道:“你說話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不著調!”
“我只是擔心自己的安危,你要控制不住自己,我可就先走了啊。”
“控制是能控制……只是你當真沒有什麼法子能幫本王緩解一下嗎?”
這令人無比折磨的藥性蕭壁城很熟悉,和當初中了縈香粉的感覺一樣。
云苓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別忘了,我懷著孕呢,大夫說前三個月不能行房。”
蕭壁城臉色黑紅交織,“本王不是那個意思,我是問你有沒有解藥或者針法可解!”
“沒有,這種藥又不是毒,哪有什麼解藥,針法也只能是暫時封住藥性,紓解出來就是最好的辦法。”
云苓看他憋的的實在難受,好心建議道:“要不你自己想想其他辦法吧,我實在幫不上什麼忙,最多只能給點意見。”
蕭壁城黑著臉,咬牙切齒道:“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啊……”
這女人是故意想看他出糗的吧?
第 54 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
蕭壁城生完氣,冷不丁見云苓渾身衣服都濕透了黏在身上,忍不住皺了皺眉,心下有些擔憂。
“我暫且沒事了,你腹中還有孩子,盡快回去打點熱水好生洗個澡,莫要著涼了。”
夏夜的風從窗縫里吹進來,云苓微微打了個寒顫,她摸了摸自己滿是紅色藥汁的臉,一時犯了愁。
“你既然沒事兒了,那就把浴桶讓給我吧。”
蕭壁城微微一愣,“你說什麼?”
“院外不是正有一桶熱水麼,我冷的厲害,就在這里洗了。”
云苓隨便揪了個借口,看向蕭壁城,“你讓陸七去一趟攬清院,叫冬青把我的換洗衣裳和針具箱都拿來。”
這會兒才戌時,她打算等到夜半三更再回攬清院。
蕭壁城微愣,見云苓不住地擦臉,便知她是不想被別人看見真容。
雖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他還是配合地從浴桶中起了身。
“……那你洗吧。”
反正云苓在漱石居洗澡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還真有些擔心對方穿濕衣服吹夜風會受涼。
就是不知道,假如云苓知道他雙目已恢復的真相后,還能不能如此坦然地當著他的面洗澡。
蕭壁城唯一敢肯定的是,他絕對會被云苓打死。
待陸七重新換上干凈的洗澡水,云苓才從內屋走出來。
“多謝王爺好心把洗澡水讓給我。”
見她開始寬衣解帶,蕭壁城悄悄離開房間走到內屋的窗前,任由冷風吹來紓解滿心的躁動火熱。
雖然看不見,但耳邊水花起落的聲音卻忽然變得異常明顯。
蕭壁城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窗外的涼月,眼前卻不斷浮現出云苓方才的模樣。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被咬破了皮的唇角微微刺痛,心底卻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柔軟,以及絲絲好笑的喜悅。
方才被下藥暗算的氣怒,也在這一刻消散了不少。
片刻后,云苓換好干凈衣服走出來,暖黃的燈光下,她一襲白色裙衫,青絲如瀑。
蕭壁城呼吸微頓,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