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苓!”
蕭壁城面容扭曲,臉頰紅的像煮熟的蝦子。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慶幸自己眼睛瞎了,否則多看楚云苓一眼,一定會連續做好幾晚噩夢。
門外,陸七小心翼翼的聲音打破了此刻的尷尬。
“王爺,方才下人來報,說是燕王殿下已經醒了。”
蕭壁城轉身就想離開。
尋著記憶摸到門口,他剛想開門,又停了下來。
“立刻讓她把衣服穿好了!”
“是!奴婢馬上伺候小姐……王妃穿衣!”
冬青手腳并用地從地上爬起來,火急火燎地從柜子里拿了套質地柔軟的衣裙。
待云苓穿好衣服,蕭壁城才臉色陰沉地打開門,在陸七的領路下離去。
冬青嚇得飛出天外的魂兒終于回到了體內。
“小姐,您怎能與王爺動手呢!奴婢才轉告過大公子的話,您這樣做,連文國公府也護不住您啊!”
“護不住就護不住吧,別聒噪了,快幫我倒杯水來。”
一晚上沒喝水,又連吃了兩個大饅頭,云苓的嗓子干的快冒煙了。
大概是覺得云苓沒救了,冬青神色絕望。
“燕王殿下醒了,待王爺問過話,定又要來問小姐的罪,這可如何是好。”
“問罪?”
云苓輕笑,放下手中空杯,轉頭看了看窗外,閉目養神。
“那小子很快就會來求我的。”
小姐不會因為受到刺激瘋了吧?
冬青長嘆一口氣,憂心忡忡,只覺窗外天氣和自己此時的心情一模一樣。
屋外,寒雨綿綿,冷意沁骨。
……
燕回閣。
蕭壁城一踏進院中,家臣喬燁便迎了上來,看見蕭壁城臉上兩個大大的巴掌印,他神色一愣。
“王爺,您的臉……”
不等喬燁回話,陸七已經憤憤不滿地叫了起來。
“喬大人,王妃瘋了!她不僅對燕王殿下動手,如今連王爺也敢打了!”
喬燁一愣,緊緊皺起眉頭。
蕭壁城擺擺手,“先別提這些,看看御之怎麼樣了。”
燕王已從昏迷中醒來,瞧上去狀態不是很好,神情努力隱忍著什麼。
林芯正為他的腿施針,旁邊是熱氣滾滾的足浴藥桶。
“御之,你可還好?”
蕭壁城在他身側坐下,神情關切。
“昨晚那女人對你做了些什麼,身體可有哪處不適?”
燕王看起來有些虛弱,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情,神色有些異樣。
“三哥,昨晚上楚云苓闖進房里吃東西,隨后摸了我的腿,她竟診出我中了寒毒!”
蕭壁城與林芯皆是一愣,寒毒的事,知情的人很少。
“楚云苓怎會懂醫術,八成是從云菡那里得知的。”林芯不認為楚云苓有那個本事。
她是楚云菡的半師,楚云菡一直都在協助她治療燕王的寒毒,興許楚云苓是偶然知曉的。
燕王卻搖了搖頭,神色復雜,“不……林芯師父,楚云苓不僅懂醫術,甚至醫術之高明遠超你我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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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何出此言?”
“楚云苓對我說,她只需扎四針,便能徹底祛除我腿部的寒毒。”
林芯又驚又不屑,“大言不慚!”
燕王看向自己的左腿,依稀還能憶起昨晚的劇痛。
“昨晚她在我的左腿上扎了一針,起初只覺得劇痛無比,恨不得立刻昏死過去。但片刻后,便感覺全身都暖和起來了,雙腿也沒那麼疼了。”
痛歸痛,昨晚是他有史以來,在雨夜時分睡的最安穩的一次。
但這份舒適并沒有持續太久,睡夢中那寒毒發作的感覺又慢慢回歸,他方才是被生生痛醒的。
“我一覺醒來,右腿仍和先前一樣疼痛難忍,但左腿卻只有些許不適。”
還是會感到疼,但不難忍受。
“或許,她真的能治好我的寒毒。”
林芯震撼不已,喃喃道:“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燕王中的不是一般的寒毒,而是突厥賊人從南疆得來的,陰毒無比。
不僅是她,連她的師父武安公都頗為頭疼。
為了徹底驅除燕王體內的寒毒,武安公這兩年一直在外游歷,四處尋找所需的奇藥。
蕭壁城神色莫名,想起云苓那快準狠的點穴之法,沉沉地開了口。
“師娘,楚云苓或許真的深藏不露,我們都錯看她了。”
林芯渾身一顫,動了動嘴唇說不出話來。
蕭壁城從來不會輕易論斷一個人。
燕王忍耐著哼叫了幾聲,看著蕭壁城無奈地慘笑。
“三哥,我知道你厭恨楚云苓,我也怨怪她壞了你與云菡的事,但如今……”
這寒毒之苦,已經折磨了他太久太久。
“御之,你不必多言,我會去尋她為你驅除寒毒。”
“三哥,是我對不住你。”燕王仍有些愧疚,“楚云苓害你至此,我卻要你為我去求她。”
提起楚云菡,蕭壁城沉默了一瞬,腦海中驀地響起楚云苓的聲音。
大婚當晚,她咒罵楚云菡的話語中,透著一股絕望至極的憤怒與恨意。
蕭壁城神色閃過一絲復雜和異樣,轉瞬即逝。
隨即他冷哼一聲,“楚云苓傷了你,本該將功抵罪。”
語畢,蕭壁城還是頂著兩個紅紅的巴掌印回到了攬清院,神色冷的可以凍死人。
“喲,貴客呀。”
云苓慵懶地側躺在搖椅上,笑瞇瞇地沖他招了招手,哪怕知道蕭壁城看不見。
冬青嚇得一個激靈,本就懸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出無邊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