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幾十年,接下來的日子恐怕都要這麼過了,而且……”
“去告訴皇上,孤知道了。”洛慕川對著歸竹開口,“順便告知一下皇上,孤和太子妃后日便會出發。”
“是,屬下遵命!”歸竹連忙領命。
而等到歸竹退下,洛慕川這才對著蘇北寧開口:“寧寧可高興了?”
蘇北寧笑瞇瞇的點頭:“高興了,吃飯!”
入夜,床榻之上。
洛慕川看著已然在自己懷中熟睡的蘇北寧,忍不住皺起眉頭。
今日寧寧所說的那些話,雖然不過是故意裝作委屈,好讓自己改變主意,可是他聽著心里面著實不好受。
眼前人的性子,又怎麼可能真的喜歡一輩子都困在這皇宮之中。
世間天地廣闊,高山大川,連綿不絕,比起四時景物,入目風景,這皇宮之中所謂的榮華,可能根本就不值一提。
也許現在,寧寧能夠因著對他的愛,心甘情愿地留在這皇宮之中,陪著他。可是誰又能保證,她能夠心甘情愿一輩子。
又或者,自己就真的能夠心安理得的看著她一直困在這宮中嗎?
洛慕川輕輕搖了搖頭,他做不到。
他希望眼前人余生每日都在自己身邊,這一點自然不會變,但是在這個基礎上,他希望他的寧寧能夠過得快樂,開心,自由,無拘無束……
以往雖然他也未曾太過在意這太子之位,或是那九五至尊的皇位,但終究不覺得厭惡。可是現在,這太子的身份與他來說更像是枷鎖。
想到這兒,洛慕川輕手輕腳的起身,替蘇北寧掖好了被子,又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才穿好衣袍,出了房間。
洛慕川走到御書房之時,已經快到子時。
身為帝王,洛帝也早已經習慣了晚睡,此刻,仍舊身處御書房中,只不過并未處理政務,只是站在窗邊看著手中的玉佩。
“皇上,太子殿下來了。”
“這麼晚,他過來做什麼?”洛帝愣了一下,并未讓張平將洛慕川傳進御書房,而是自己走了出去。
“兒臣見過父皇。”
“你我父子之間,不必如此客氣。”洛帝看著洛慕川,“這麼晚來找朕,是有事?”
“有。”洛慕川點頭,看著洛帝,一字一句的開口,“兒臣想求父皇一件事。”
“求?”洛帝愣住了。
雖然如今,看起來自己和這個兒子之間相處的也算如常,可是他知道川兒的心里面一直是有隔閡和芥蒂在的。
如果不是非常為難的事情,想來他也不會在自己面前說出這個“求”字。
洛帝心頭隱隱的已經有了猜想,深吸了一口氣,“邊走邊說吧,你我父子二人好像還從來沒有一起閑逛過。”
“是。”洛慕川應了一聲。
洛帝吩咐張平留了下來,自己和洛慕川二人慢悠悠地踱著步子,往御花園的方向走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現在就經常會想起當年舊事,仔細想一想,朕這輩子的確非常愧對你,還有你母妃。”洛帝手中握著玉佩,隱在寬大的袖袍之中,嘆著氣開口。
“當初這事既然已經過去,如今也就不必再提了。”洛慕川平靜的開口,“當年之事,如今兒臣已經盡數放下。”
“當真?”洛帝看了一眼洛慕川。
“當真。”洛慕川點頭,“如今兒臣最愛的那個人已經陪在了身邊,許多事情也不想再計較和糾葛了。”
洛帝笑了笑,“如此就好。”
說完,洛帝嘆了一口氣,“說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情要求朕。”
“兒臣不愿再當太子。”洛慕川停下腳步,“希望父皇能夠廢了兒臣的太子之位,另立他人。”
“川兒,太子乃是一國儲君,絕對不可以兒戲,你當真要這般嗎?”雖然心里面已經有了猜測,但親耳聽到洛慕川說出這話,洛帝還是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兒臣想得很清楚,兒臣也知道,這般開口太過自私,但還是希望父皇能夠準許。”
洛慕川看著洛帝,目光之中是滿滿的堅定。
“因為蘇北寧嗎?”洛帝問道,“她現在是你的太子妃,日后也可以當皇后,已經可以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又何必……”
“但這皇宮之中終究不夠自由。”洛慕川輕笑了一聲,“她可以為了兒臣犧牲自由,一直留在這皇宮之中,但兒臣卻不愿意。”
“你們二人已經大婚了,夫妻之間本就是應該互相體諒和成全,又何來犧牲一說!”
而且雖然蘇北寧平日里面插科打諢,但也絕對不是不懂大局之人,他相信,蘇北寧也希望川兒能夠當一個好皇帝,造福南臨,造福社稷。
“夫妻之間,并非沒有犧牲一說,只不過付出的那一方心甘情愿,不覺得委屈,所以不覺得是犧牲罷了。但是接受的那一方,卻不能心安理得,視之為理所當然。”
“可是,這樣一來,就是你為蘇北寧犧牲,你難道不怕蘇北寧會無法心安理得嗎?”
“不,我這麼做不是犧牲。”洛慕川露出幾分笑意,看著洛帝,“兒臣甘之如飴!”
第三百八十七章:他的世界只裝的下一人
洛帝怔怔地看著自家兒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說道。
“你讓朕如今從哪里再去選一個太子,你十三弟尚且年幼,以后也未必就能夠擔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