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原本在將士之中威嚴極高的李念山,瞬間成了眾矢之的,多年積攢起來的威信,頃刻垮塌。
營帳之中,李念山能夠清楚的聽見,營帳外面將士們的怒火和斥罵之聲。
整個人臉色發白,有些搖搖欲墜,但是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齊茗,突然又笑了。
“你在我身邊這麼久,很多事情我都沒有瞞過你,既然你想要揭露,我自然也沒有辦法。”
齊茗擰了一下眉頭,只是看著李念山,沒有開口。
“李將軍這是認罪了?”洛慕川開口問道。
“如今證據確鑿,末將就算想要抵賴,應該也沒有辦法了。”李念山苦笑了一聲,“這件事情的確是末將所為,事到如今,末將甘愿承受一切后果。”
“李將軍,本侯還想再問一句,當真是你貪墨了糧草嗎?”蘇北寧頓了一下,目光移向了齊茗,“又或者說,僅僅只有你嗎?”
第二百一十四章:帶上了他的影子
“如今一切水落石出,證據都擺在了明面上,北安侯又何必多此一問。”李念山眉頭皺起,“這件事情的確是末將鬼迷心竅,犯下了大錯,末將如今已經認罪,甘愿接受任何結果。”
蘇北寧搖了搖頭,“恐怕事情未必這麼簡單吧。”
最近這兩日,一切進展的實在是太過順利了,順利的難免讓人生出懷疑。
李念山眉頭皺的更緊,“末將已經認罪了,北安侯和五皇子還想如何,難不成想要末將那些沒有牽連其中的將士們也通通都攀咬上,最后一同定罪嗎。”
蘇北寧沒有立刻開口,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兒之后,才對著齊茗說道:“看來,他是當真維護于你。”
齊茗飛快的瞇了瞇眼睛,眸光黯淡,整個人情緒不明。
“侯爺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覺得我也參與了此事嗎,侯爺可不要忘了,這一次的事情在下乃是證人。”
比起剛才,李念山整個人臉上露出了幾分急躁之色。
營帳外面,仍舊有將士們在高喊著要求懲處李念山。
而蘇北寧聽著這喊聲,眸光冷靜,勾了勾唇,搖頭開口。
“齊公子誤會了,本侯并不是想說你也參與了此事,因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你才是那個幕后之人!”
齊茗抬頭看向蘇北寧,迎著她的目光,“侯爺在說些什麼,在下實在是聽不明白。”
“北安侯的意思是,貪墨糧草一事,從頭到尾都是你設計的,為的就是以此來陷害李念山,報仇雪恨。”洛慕川淡淡的開口說道。
站在洛慕川身旁的尋風和歸竹他們聽到這話,都忍不住一愣。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查了整整兩日,所有的證據明明都指向了李念山。
蘇北寧輕挑了一下眉頭,解釋著開口:“從手令,到賬本,通通都是齊茗偽造的。”
“這怎麼可能呢!”尋風他們越發覺得疑惑了。
“侯爺,如果這件事情,李將軍只是被陷害了的話,那他現在又何必要認罪,而且之前還火燒糧倉,意圖嫁禍侯爺您還有殿下。”歸竹也滿是不解的開口。
如果說是齊茗和李念山兩個人勾結的話,那還有可能,現在怎麼一下子齊茗便成了幕后主使了。
“是啊,為何要這麼做?一個是明知自己被陷害,還要一步一步踏進圈套之中。一個是篤定了對方就算知曉一切,也不會去揭開真相。”
蘇北寧又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你們二人太過默契,這麼相互配合的一出戲,一個要是對方與死地,而另一個則是甘愿聲名狼藉的赴死。”
蘇北寧的話,讓李念山眸光之中透出苦澀,也讓齊茗整個人的情緒終于出現了變化。
看著一旁的李念山,齊茗目光之中,有恨意,有怒火,可是同時更多的,也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
最后,挪開目光,一雙眼睛盯著蘇北寧開口:“那按照侯爺所說,你覺得事情的真相如何?”
“你心中怨恨,困于當年之事,無法解脫,所以想要李念山背上和你父親一樣的名聲。于是,你模仿李念山的筆跡,偽造手令和賬本,頂著他的名義貪墨糧草,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出。”
蘇北寧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李念山,又繼續說道:“但是,貪墨糧草這麼大的動靜,李念山身為軍營首領,又怎麼可能一直不知道,所以,如果本侯沒有猜錯的話,一開始所有貪墨的銀錢都在你手中,或許,你們甚至對峙過。而你所表現出來的,也不過是你想要貪墨糧草。因為你知道,這樣一來,李念山必然會替你遮掩,而你,則可以一步一步,靜待時機。”
“呵。”齊茗笑了一聲,“還有嗎?”
“后來,我們來了,你知道你的時機到了。你寫出了那封揭發的信,在李念山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一切證據放入了將軍府。而李念山這個時候就算發現了你的目的,也為時已晚,不管是想要繼續維護你,還是想要維護自己,他都只能出手阻止我們調查此事。
而這樣一來,也就更加坐實了他的罪名。”蘇北寧微微停頓,“而對于李念山而言,既然已經無法逃脫罪責,那索性便維護你,不讓你牽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