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朝臣們爭論不休,洛帝坐在龍椅之上,一時之間心頭也有些難以決斷。
蘇北寧擔任科舉主考官這件事情,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
原本,他心里面最合適的人選是林清甫,只不過偏巧林清甫近日受傷,現在還告假在家。而距離科舉雖然還有一些時日,但按照往年的習慣,最近幾日便要定下主考官的人選,對外公布。
而主考官既要有學識,又要在一眾學子之中有聲望,而且身份和地位不能太低,其實可考慮的人選并不多。
至于蘇北寧……
先聞音閣一事,散開了才名,兩國文試,又在學子之間有了聲望,雖然是宦官,但北安侯的身份的確不低。
現在看來,滿朝文武之中,蘇北寧倒竟然像是最合適的那一個。
一場早朝下來,這件事情并未有定論,洛帝也只是說再考慮考慮,容后再議。
可是大家都能夠看得出來,對于蘇北寧擔任科舉主考官一事,洛帝顯然是生出了幾分考量。
至于蘇北寧,從有人推舉她起便沉默不語,神情也是一片平靜,仿佛事不關己一般。
而接下來第二天的早朝也是如此,推舉和反對的雙方爭論,各不相讓,仍舊是沒有得出定論。
等散了早朝,離開之時,看著蘇北寧一言不發,只是徑直出了宮,一些官員們在心里面暗自嘀咕,覺得蘇北寧肯定是找地方偷著樂去了,又或者,是暗地里想辦法促成此事去了。
總而言之,這麼一個好差事,還不得削尖了腦袋也要接下來。
這兩日里,洛慕川因為要負責大晟的使節的事情,尋了理由沒有去早朝,而蘇北寧在散朝之后,則是派人傳話,約了他在茶樓相見。
“難得,這還是侯爺第一次邀約在下。”洛慕川走上二樓,看著窗邊的蘇北寧,臉上笑意愉悅。
蘇北寧看了一眼洛慕川,卻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拿起了面前的茶壺,往對面的茶杯中倒了一杯茶。
洛慕川在桌邊坐下,打量著蘇北寧的神色,“看侯爺的樣子,似乎有些心情不好?”
“五皇子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嗎?”蘇北寧放下茶壺,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洛慕川。
“想來應該是因為最近的科舉主考官一事。”洛慕川頓了一下,挑眉輕笑,“其實侯爺不必煩惱,雖然現在父皇還未決定,可這樁差事若真能落到侯爺身上的話,那自然可以稱得上是一樁好事。而若是未曾,想來以侯爺的性子,應該也不會覺得失落。”
“會有第二種可能嗎?”蘇北寧輕勾了勾唇,“五皇子覺得,這件事情還不夠有把握?”
洛慕川眸光微顫了一下,下一刻又恢復如常。
“看來侯爺是很有信心了。”
“不是本侯有信心,而是五皇子你有信心才是吧。”蘇北寧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褪盡,看著洛慕川,一字一句的開口,“你還打算裝到什麼時候?”
洛慕川正準備拿起茶杯的手一頓,指尖就那麼輕輕地落在了茶杯之上。
抬起頭,目光中似有疑惑,“侯爺這話,在下怎麼聽不明白?”
蘇北寧看著洛慕川,“從聞音閣,到選拔文士,再到這一次被推舉作為科舉的主考官,五皇子不覺得,這些事情看起來有些太過順理成章了嗎?”
順理成章到,這一切從一開始便像是有一只手在幕后操縱著,環環相扣,最終將自己推到主考官的位置上。
洛慕川收回了手,沒有拿起面前的茶杯,只是仍舊面色含笑的看著蘇北寧:“所以,侯爺覺得這些都是在下操控?”
第七十一章:五皇子大型掉馬現場
蘇北寧看著洛慕川,可是這一次眼神,卻和之前每一次都不同。
一雙眸子仍舊是清亮如水,但卻像是秋末冬初的湖面,帶著幾分避無可避的寒意。
“其實,本侯也并非能夠完全確定,不過想來很快就會有定論了。”
蘇北寧的話音落下,連易便腳步匆匆的從一樓走了上來。
到了蘇北寧身邊,稟報道:“啟稟侯爺,林清甫林大人的確入宮了。”
蘇北寧勾唇一笑,“看來,這定論來了。”
四目相對間,洛慕川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笑了。
“侯爺是什麼時候察覺的?”
察覺了……林清甫是他的人。
蘇北寧嘆了一口氣,“說來慚愧,在五皇子的圈套里面走了這麼久,本侯也是現在才回過神來。”
“侯爺不妨說來聽聽。”洛慕川看著蘇北寧。
身體微微往后,靠在椅背之上,蘇北寧想了想,“應該是從聞音閣開始吧,或許,五皇子的計劃要更早些,但聞音閣是第一步。五皇子知道當天聞音閣中有集會,所以,特意帶了本侯前去,從而有了后面的比試,和魁首之名。”
洛慕川搖了搖頭,“侯爺這話似乎有些不妥,畢竟,侯爺是否參加比試,還有是否能奪得魁首,都不是在下可以掌控的。在下左不過也只是提醒了一下侯爺,魁首的畫,值一千兩銀子罷了。”
“本侯昨日派人查過,聞音閣當天,除了有慣常的畫作比試之外,另外還推出了包括賞畫,作詩等其它好些比試,不僅獎勵的銀錢豐厚,而且都是新推出來,僅僅在前兩天才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