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連易剛才隨手將那紅綢放在了凳子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它已經散開,有部分綢子落到了地上。
吳樊怒氣沖沖的路過之時,一腳就踏了上去,緊接著腳下打滑,直接就摔了個四腳朝天。
在摔倒之時,順便撞在了蘇北寧的桌子上,撞落了茶壺,茶水淋了吳樊一臉,還有不少撒在了那紅綢之上。
饒是蘇北寧,都看的有些呆愣,這摔的,好家伙。
“這位吳公子,敢問你小腦發育了嗎?”
吳樊疼得齜牙咧嘴,因為丟了顏面,臉色更是一片通紅,好不容易爬起來,又惡狠狠的踩了那紅綢幾腳,打濕的地方,一下子就印上了腳印,“該死,誰允許你把東西亂放的!”
“吳樊,你也太過分了,明明是自己摔倒,怎麼能夠損害別人的東西!”沈青陽左手邊的一個青年男子站了起來,皺著眉頭開口。
“關你什麼事!”吳樊沒好氣地開口,說完之后,又趾高氣昂的看著蘇北寧,“不就是一塊破布嗎,本公子賠你就是了。”
蘇北寧原本懶得計較,可是聽到吳樊這麼說,挑了挑眉,下一刻,唇角勾起,帶上了幾分笑意。
“吳公子,你聽說過碰瓷嗎?”
第四十六章:給皇上辦差真是屈才了
吳樊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看來是沒有聽過了。”蘇北寧眸光狡黠,下一刻,嘆了一口氣,“這碰瓷,乃是這塊布的名字。”
“一塊布還有名字?”沈青陽詫異的開口。
“碰瓷”?這名字倒是從未聽說過。
蘇北寧點頭接著開口:“幾位有所不知,在下出自布商世家,這塊布乃是家里祖傳的手藝制造的,雖然布匹柔軟,但內有乾坤,從用料到織造的方式,都十分特殊。
用它包裹瓷器,就算是磕碰都不會碎,所以因此得名,只不過可惜……”
蘇北寧看著地上的布匹,皺緊了眉頭。
“可惜什麼?”沈青陽身邊的年輕男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可惜,這布絕不能沾水,只要一沾水,那就算是完全廢了!”蘇北寧神色心痛。
“哼,少在這里胡說八道,誰能夠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吳樊冷哼著開口,“依本公子看,這不過就是一塊尋常的破布罷了!”
蘇北寧看著吳樊,沒有立刻開口,只是片刻之后苦笑一聲道:
“罷了,這塊布乃是家中傳下來的最后一塊,只怪在下學藝不精,如今手藝也已經失傳了,實在無法證明。只是在下原本想著將最后一塊布賣了,換些銀兩,照顧家人,可沒想到如今卻變成了這般模樣。”
蘇北寧說的煞有介事,神色認真,聽得旁邊的連易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在說瞎話誆人這件事情上,恐怕沒有誰能夠和主子匹敵了。
而沈青陽他們更是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選擇了相信蘇北寧的話。
“吳樊,你毀壞了這位公子的東西,竟然還想要抵賴。”
“誰想要抵賴了,一塊破布而已,本公子還不放在眼里。”吳樊揚著下巴,輕蔑的開口。
“那你應該給予這位公子賠償,你……”
沈青陽的話還沒有說完,蘇北寧便沖著他搖了搖頭。
“沈公子,還是算了,在下寧愿吃些虧,也不想落得個敲詐的名聲。再者說了,這塊布最少價值五百兩,吳公子也不一定能夠負擔的起。”
“簡直就是笑話,你這是覺得本公子窮?”吳樊皺緊眉頭。
蘇北寧皺眉看著吳樊,搖頭開口:“自然不是,吳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雖然嘴上說著不是,可是蘇北寧的目光卻十分同情,簡直可以和在大街上看到要飯的乞丐一般。
吳樊哪里受過這樣的氣,“本公子賠就是了,就當是大發慈悲做好事!”
說著,一下子就從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把銀票,扔在了蘇北寧面前的地上。
“吳樊,你太過分了,本就是你先弄壞了別人東西,竟然還敢這般舉止張狂。”沈青陽冷著臉,皺著眉頭開口。
而蘇北寧倒是不計較,看了一眼連易,示意他將銀票給撿了起來,然后又仔細數了一遍。
“主子,一共三百二十五兩。”連易開口稟報道。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般計較做什麼。”蘇北寧看了一眼連易,“不夠也就算了,難不成剩下來的一百七十五兩,還要讓這位吳公子寫欠條不成。”
吳樊氣的臉色鐵青,又轉過身,搜刮了一下和他同來的兩個同伴,這才湊齊了銀子,扔給了蘇北寧。
“現在可夠了!”吳樊挑著眉。
“夠了。”蘇北寧拿著銀票,笑瞇瞇的開口,“不過,銀子都給在下了,吳公子還有錢付飯錢嗎?”
剛才還嘲笑自己付不起酒錢,這世道的風水,轉的簡直就像裝了電動小馬達!
一旁的沈青陽他們頓時笑出了聲。
吳樊臉色難看,幾乎是從牙縫里面擠出了幾個字。
“別讓本公子再看到你!”
說完,也沒有了再和沈青陽他們計較的心思,陰沉著臉怒氣沖沖的帶著人就下樓了。
而蘇北寧則是十分愉快的把銀票裝進了荷包,對著連易開口:“你去告訴店小二,再多上一壺天青白。”
用別人的錢來揮霍,果然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