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幾乎不能稱之為臉了。
臉上的皮膚被大面積燙傷看不出原貌,只有傷口愈合后的猙獰傷疤,皮膚皺褶拉扯。
唯有那佝僂的身子和花白枯糙的頭發能看出對方年紀應是很大了。
此刻,對方如驚弓之鳥一般,警惕的看著姜酒,渾身上下都在發抖。
“婆婆,你是殷洪雪嗎?”
老人身體顫了顫,不斷搖頭,嘴里發出殘破風箱般的嘟囔:“我不是、我不是……我不認識……”
她吐字有些不清,說話也顯得很費力。
可姜酒還是捕捉到了她情緒剎那的變化。
她呼吸一窒,趕緊道:“殷洪雪的外孫叫薄一白,小白!我是他女朋友,婆婆你認識他嗎?”
老人猛的抬起頭,原本渾噩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像是迸發出了光。
“白……小、小白……”
姜酒趕緊拿出手機,把自己和薄一白的合影拿給她看。
“對!薄一白,婆婆你還認識他嗎?還記得他嗎?”
姜酒手機快速滑過,相冊里有許多她和薄一白的生活照,還有她拍的薄一白小時候的照片。
而其中有一張……
赫然是與薄一白媽媽與他還有薄天伊的合照。
老人猛的握住姜酒的手,死死盯著照片上的女人,渾身都在劇烈顫抖。
她嘴里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像是瀕死的貓,激動無比的握著手機。
“女兒……囡囡……”
“我的囡囡啊!!!”
姜酒懸著的終于定了下來,她抱住老人,安撫式的拍著她的肩。
懷里的老人瘦骨嶙峋到她懷疑自己稍稍用力點對方就會散架,老人受了太多苦太多折磨,姜酒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悄然往她體內輸送著異能。
擔心老人情緒太過激動扛不住。
“外婆,都過去了,我來帶你回家了……”
“不怕不怕,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在姜酒的安撫下,老人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嘴里囁嚅著兩字:“回……回家……”
她猛的搖頭:“不、不能回家……薄、薄坤……禽獸……他害囡囡……害小白……”
“外婆你放心,薄坤已經死了,他已經伏法了!”
老人淚眼婆娑,怔怔的看著她:“死、死了?”
“對,已經死了!薄一白替他媽媽報仇了……”
“死了……死了好……死了就好……”老人吶吶的點頭。
姜酒用力掰開捆著老人的腳鏈,脫下外套蓋在老人身上,“外婆,我帶你回家。”
第501章 我必須馬上回國
姜酒抱著老人走出地下室,許是太久沒見過陽光,沒聞過新鮮的空氣。
出來的那一刻,老人家就失聲痛哭了出來。
要不是姜酒一直給老人輸送著異能,怕是老人家早就昏了過去。
老鷹等人已經趕了過來,隨行的醫生第一時間替老人家檢查身體。
不過老人家被關了太久,一時間看到這麼多人免不得有些害怕。
姜酒示意晚些再查,有她的異能在,老人家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好好審審那家伙。”
姜酒沉聲道,目光睨向倒在地上的西措。
要不是擔心嚇著外婆,她這會兒已經過去動手了。
“桑溪,恐怕要暫時在你家借宿一下。”
“沒問題!”桑溪一個勁點頭。
當看到老人的那一剎,他熱血都沖頭了,簡直難以置信,平時看上去老實巴交的西措,背地里居然干著這樣禽獸的事。
這個地方對老人來說就是噩夢。
姜酒不想讓她在這里多呆,好在過來時老鷹他們找當地老鄉租借了一輛車。
姜酒帶著阿瑟和十七先上了車,前去桑溪家。
桑溪爸媽都很熱情好客,加上桑溪在路上就給自己爸媽打了個預防針了。
當看到老人的模樣后,桑溪爸媽都差點紅了眼眶。
“房間我們都收拾出來了。”
“還有熱水,給老人家洗個熱水澡吧。”
姜酒連聲道謝,輕聲對老人道:“外婆,我幫你洗澡好不好?”
“咱們洗香香,漂漂亮亮的去見薄一白。”
聽到薄一白的名字時,老人眼睛亮了下,她囁嚅的點了點頭,“好、好……”
桑溪媽媽本來也想幫忙的,不過老人家對其他人的觸碰,反應都很強。
姜酒只好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這一通澡洗了許久,姜酒沒有半點嫌棄,幫老人清洗身體時,她看到了不少傷疤,一道疊加著一道。
最嚴重的是面部和右手手臂。
面部百分之六十的部分被傷痕遮蓋,都是燙傷的痕跡,右手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燙痕,應該是被人用煙頭燙的。
除此之外,左腳腳踝的骨頭已經歪了。
像是斷過但沒有怎麼處理,愈合后長歪了。
許是長期被囚禁的緣故,老人的雙腿都有肌肉萎縮的情況。
從背后看,甚至能看到骨骼的痕跡,活生生的皮包骨!
替老人清洗完后,換上桑溪媽媽給的干凈衣服。
姜酒抱起老人去了房間,只覺懷里像是抱著一片輕飄飄的羽毛。
“外婆,我陪著你,聽話,咱們先睡一覺好嗎?”
姜酒放軟語氣,一直握著老人家的說。
“小白……小白媳婦……”
“是,我叫姜酒,外婆叫我小酒就行了。”
“小、小酒……”老人一直念著她的名字,姜酒輕拍著她的手,輸送著異能。
在異能和她的輕哄下,老人慢慢睡了過去。
姜酒等老人睡熟后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