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映會現場,放映正式開始,現場安靜了下來。
大熒幕上,皚皚白雪,冰封十萬里。
宮墻肅穆,沉重的哀樂壓得人喘不過氣,文武百官縞素白衣跪在長階之下,帝王棺槨停于大殿之中。
畫外音響起:北國天啟二十八年,督察院主不離謀逆,靈帝瀾歸駕崩,大將軍牧傾奉旨清君側,誅殺叛逆!
逆賊不離懸尸城樓,鷹食其肉,挫骨揚灰,以警奸邪!
鏡頭驟然拉遠,從宮墻內挪移至城樓上,一根麻繩下系著一具尸體。
清癯的臉上是死人才有的青紫,像是一片蜉蝣懸于天際,尸骨已被鷹鷲啄食了大半。
牧傾站在城樓下,仰望著那具尸骨,重重跪了下去。
鏡頭慢慢推近,對準不離的面容。
現場所有人的心都跟著縮緊了起來。
驟然,大熒幕上,本已死去的不離,驟然睜開了眼。
“啊啊!!!”
尖叫聲在現場響起。
觀影群眾全都嚇得大叫了起來,現場媒體和影評人不少都變了臉色,倒吸一口涼氣,寒毛直豎。
“靠!這鏡頭手法絕了!”
熒幕上,出現了巨大鎏金的兩個字——戰骨!
故事,此刻才真正開始呢。
七曉捂著心臟:“還沒開始就這麼嚇人,我的天,剛剛我都忘了不離是姜武神演的了……”
山哥也不斷點頭。
所有人的期待值都被拉滿了。
“不離叛亂,害死瀾歸,牧傾奉旨清君側,為何最后他會對著不離的尸骨下跪?”
從電影一開始,懸念就被放了出來!
正戲開始。
北國多年叛亂,太后紀氏勾結外戚,謀殺先帝。
十歲的太子瀾歸被扶持上位,成了傀儡皇帝,唯一伴在他身邊的,只有世家之子不離。
太子瀾歸生母為宮女,卑賤無比,不為紀太后所容。
這日,剛登基的新帝瀾歸用膳,菜肴為八寶肉丸,孩童瀾歸漆黑的雙目帶著幾分懵懂與畏懼。
只因菜肴是太后賜下的,他不敢浪費,將整整一盤肉丸盡數吃下。
紀太后溫柔的替他擦拭嘴角,幼帝忐忑謝恩。
“陛下可喜歡這肉丸?”
“母后恩賜,孩兒甚喜。”
聽聞此話,紀太后驟然笑出了聲,笑容尖利刺耳,她看著近前孩童,像是看著一件彌天笑話。
“老話講虎毒不食子,卻不料今有子毒食母。”
“陛下既這般喜歡你那生母的血肉,哀家自要成全了你才是,來人啊,再為陛下奉上一盤來。”
幼帝瀾歸的臉在這一刻雪白如紙。
他跪在地上瘋狂嘔吐了起來,紀太后卻視若無睹,命令宮人壓住他,將所有的肉丸吃下。
“請太后饒過陛下吧!”
孩童不離跪在紀太后腳下,被太監拖走,當眾杖責。
“陛下,是吃了這些肉丸,還是要不離公子的性命,你自己選吧……”
太監譏笑著,生母的肉與玩伴的命擺在孩童瀾歸面前。
幼年帝王穿著華貴的冕服,卻如喪家犬般跪在地上顫抖著。
“淦!”
觀眾席里有人已控制不住哭了起來。
捏緊了拳頭,恨不得沖進屏幕里。
此刻的不離和瀾歸只是兩個十歲的孩子啊!!
七曉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兩位小演員的演技有一種天然去雕飾的自然,讓所有看客都控制不住心疼起來。
那種揪心的代入感,簡直要了人的命!
“這個老妖婆簡直不是人!!”
山哥恨得咬牙切齒。
熒幕上,幼帝瀾歸和不離的磨難從未減少絲毫。
幽幽深宮,巍巍皇權下,藏著太多骯臟。
兩個幼小孤寂的靈魂,在冰冷的深淵里相互依偎,成了彼此的依靠,與對方唯一的溫暖。
漫天大雪里,瀾歸和不離被關在沒有炭火的宮殿里。
瀾歸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掏出一根烤紅薯,“不離,你快吃吧,這是小德子偷偷塞給我的。”
“陛下,臣不餓。”不離搖頭,咳了一聲,臉色還帶著巴掌印,是白天受刑留下的。
“讓你吃便吃。”瀾歸把紅薯塞進他手里,低聲道:“再忍忍,再忍些時日,等我們長大了,一切都會好的。”
“不離,說好的不離不棄,你可不能離我而去。”
孩童瀾歸小聲說著,固執的看著他,“我只有你了。”
不離紅著眼眶,“那臣和陛下一人一半。”
冰冷世界里,兩個孩子相識一笑。
熱熱的烤紅薯掰成兩半,下一刻,兩人的笑容卻滯住了。
紅薯內,赫然插著幾根細針,散發著幽幽冷光。
這個世界的惡意,再度將兩個孩子包裹。
七曉和山哥已經說不出話了,感覺骨頭里都在發冷。
現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死死盯著熒幕。
兩個孩子臥薪嘗膽,躲過一次次的明槍暗箭,在一次偶然機會下,結識了少將軍牧傾。
像是一道光,撕裂了黑暗,讓兩人看到了希望。
命運的天平,終于要向兩人傾斜了。
曾經忍辱的孩童,悄然長大,成了少年。
三人攜手,在波瀾詭譎的權力中心卷起風浪,牧傾立下赫赫戰功,假意臣服外戚,不離佯裝與瀾歸離心,投靠紀太后。
瀾歸忍辱中,秘密構建自己的勢力,扶植新貴。
前期的臥薪嘗膽,只差最后這一步,就能徹底扳倒紀太后。
偏偏……出了岔子!
紀太后懷疑上了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