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為他上了藥,用繃帶纏了個徹底,完顏誠換了全是血的衣裳,只著了一件外衫。
“殿下,背上的傷未結痂之前切勿沾水,也別太過用力,免得傷口再裂開,夜里最好是趴著和側......”
“好了好了,本宮沒事,你將方子交給下人,先下去吧。”完顏誠打斷了太醫的話,他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曉。
一百廷杖雖然很多,但他畢竟是太子,執杖之人手下還是留了幾分情。
完顏誠起身進了內室。
太醫住了口,又將外敷的藥交給流云,囑咐了幾遍才出去。
小蓮正在收拾剪碎的血衣,見完顏誠進來連忙行了禮。
“你下去親自煎藥。”完顏誠覺得發生了這件事,宮里的人都不信得住。
“是。”
待人都下去了,房內就剩下二人。
完顏誠坐在床前,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子,心里很自責。
他沒有護好她。
他對傅家,也算仁至義盡了。
傅蘿,是萬萬不能留在身邊了!
君菲皺著眉頭,睡得很不踏實。
她能清楚自己在做夢,可怎麼也醒不來。
夢里,她又回到了黑風寨。
她像是一個旁觀者,看著黑衣人救了她,還隨她一起跳了崖。
崖底,黑衣人蹲在一個女子身旁,為她治眼睛,將衣裳蓋在她身上,默默的守著她。
君菲繞到前面,這次她看清了那一張堅毅俊顏,是完顏誠!
她看著完顏誠揮劍斬蛇,為她以舌清理傷口,再上藥。
看著完顏誠背著她在山里找尋食物和出口。
都是完顏誠啊!一直都是完顏誠!
完顏誠看著她緊皺的柳眉,想伸手為她撫平。
很快小蓮與流云送來兩碗藥。
完顏誠將自己的一飲而盡。
小蓮喂君菲喝藥,君菲無意識的抗拒著,眉頭皺得更緊。
“這......”
公主清醒之時,若吃藥是最爽快的。
昏睡著更像孩子了,她才會抗拒。
“給我把,你們先下去。”
完顏誠接過藥,讓兩個丫頭都下去了。
君菲覺得自己的唇被柔軟的東西頂開,接著就是那熟悉的苦味。
她下意識的抗拒,用舌頭拼命往外頂。
完顏誠一僵,他本沒想這麼多,但那柔軟滑嫩過得觸感讓他差點忘記在喂藥。
他以舌壓住她的舌頭,才將藥送入她口中。
如此反復數次,君菲拼命想睜開眼,想看看是誰如此可惡,卻怎麼也睜不開。
氣得她自暴自棄,不再反抗。
君菲僅剩的那點精力都用來抵抗了,所以喂了藥,她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等她再次醒來,微愣了一刻鐘。
突然猛然坐起,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顧不得身上痛,伸手拿下自己發件的發帶。
那條發帶有些褪色了,但上面的花紋還清晰。
這是北焰的花紋!
原先,她沒見過北焰的花紋。
來了北焰,她也沒將心思放在這上面,忽略了。
“殿下多年前在天祁救的就是你!他還將北焰的鳳玉給了你!”
“呵!殿下給了你鳳玉又如何!這最終都是我的!”
君菲腦海里反復想起傅蘿的話。
難怪了,每每她在閻霖面前提起崖底的事,閻霖都支支吾吾岔開話題。
她本以為是他不想攜恩圖報,原來救她的人根本就另有其人!
一個占據他人功勞的人,她還信得過他嗎?
有傳言說閻霖的死是他自己好大喜功造成的,可當時她是不信的。
“太子妃,您醒了!”小蓮進來連忙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桌上,走近她。
君菲看向小蓮,“我怎麼回來了?”
她不是應該在天牢嗎?
“是殿下抱您回來的,殿下對您真好,他受了一百廷杖,闖了天牢。幸虧殿下闖了天牢,不然,您還不被那個母夜叉給折磨死啊!”
“不過您放心,殿下為您報仇了,那個母夜叉被關在天牢里,聽左大人說,太子妃您身上的十三鞭雙倍落在了那女人身上!”
“還有啊,殿下守了您整整兩日,喂藥都是殿下親力親為的。連皇上皇后都拿他沒轍。”
小蓮興奮的說著,君菲環顧一周。
“他人呢?”
小蓮反應了一會兒,才知她問的是殿下。
“殿下去查皇上中毒的事去了,還有那個布防圖的事。”
話音才落,門外就傳來丫頭請安的聲音。
完顏誠走進來,見她醒了,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發熱了,小蓮,去端些清粥來。”
小蓮笑道:“是。”隨后便歡快的跑了出去。
君菲看著他,她從來沒認真看過他。
才發現,他長得很好看。
不同于天祁男子的俊秀。
他的眉眼深邃,鼻梁比天祁人要高些。
完顏誠將玉佩放在她手里:“可別再弄丟了。”
君菲低頭看著手中玉佩,再抬頭看他。
“怎麼了?”完顏誠柔聲問道。
君菲的眼淚就下來了。
完顏誠瞬間就慌了。
上前攬人進懷中,“是傷口痛了?這次是我沒護好你,不會有下次了。”
他這一哄,君菲哭得更厲害了。
“你就是那個黑衣人,是你救了我,我視覺、聽覺受損,沒認出你。可你為什麼不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好好好,是我的錯。
你既然另有喜歡的人,我說出來有什麼用呢?你會因為這點兒恩情移情別戀?”完顏誠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