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嫣起身:“這就去。”
她一路到了興慶宮,一進去就聞見一股飯菜香氣。
梁承念坐在桌案后看著折子。
“皇上,您找臣女?”
梁承念放下折子,笑道:“怎麼回去一趟,就變得生疏了?”
以前她可很少自稱臣女,在他跟前都是你啊我的。
時間久了,他也習慣了。
“你既回宮,咱們也用個團圓宴。”說完起身繞過書案來到桌前,示意她坐下。
司空嫣依言坐下。
“吃吧,這都是你喜歡的。”
司空嫣久久未動筷。
“怎麼了?不合胃口?”梁承念問道。
他親手為她添了一些菜。
司空嫣拿起筷子慢慢的吃著。
一直到吃完,他都沒問別的,司空嫣松了一口氣。
心里又忍不住失落,他是忘了,還是那個答案不再重要了。
用完膳,梁承念坐在一旁,她站在他身后,正踟躕著要不要告退。
“丸子,你的答案呢?”
他側頭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司空嫣也看著他,老老實實道:“皇上,我......臣女不知。”
她不知道那種對他的心疼是不是能支撐自己后半生困在宮里。
梁承念嘆了一口氣:“朕已經給了你時間考慮了。”
“皇上,感情之事,臣女確實太遲鈍,一些人終其一生也未曾明白。”
“你是說七日時間太短?”
司空嫣不答反問:“皇上與司空府不死不休,若司空府敗了,臣女無強硬家世庇護,皇上能護住臣女嗎?”
“臣女想要自在生活,在皇上面前尚且自在,可宮里各位太妃對臣女多有不滿,也許是臣女自身不招人喜愛,也許是因為家世,這些若真要在宮里一輩子,就不得不面對。”
“臣女自幼,未有人管教,長成了如此模樣,不論是臣女見人就跪還是別人給臣女行禮,都讓臣女不自在。
臣女不敢保證,以后真進宮了,能不能保持現在這樣,也許也變得跟宮里的其他人一樣,讓皇上看了生厭。”
梁承念聽著她說了這許多,柔聲道:“說到底,你是不信朕。不信朕能保護好你,也不信朕能一直喜歡你。”
這也能理解,司空黨派敗了,她就真的無依靠,若自己再變心,她就會泯然宮中。
司空嫣抿唇,她不想騙他。
她怕她受不了宮里的壓抑,更怕他一時的歡喜不會長久。
“罷了,朕做給你看,朕有信心能保護好你,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你先回去吧。”
“是,臣女告退。”
夜里,司空嫣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腦海里一會兒是司空翼,一會兒是梁承念。
她索性起身披上衣服,走到桌前。
將腦海中的名單一一默出。
夜已經很深了,她看著長長的名單。
這名單一旦交出去,朝廷肯定就是腥風血雨。
而司空家若是知道是她,香芋怎麼辦呢?
在這之前,她要先將香芋救出來。
她又畫了地形圖,分析這兩個時辰的路程內,有哪些山。
經過層層篩選,最終確定了兩個地方。
桉山、倉燼山。
她不敢打草驚蛇,若讓其他人幫忙,走漏一點風聲,司空家換了地方,前面的一切就白費了。
她得找個機會出宮,等確定位置后,再找皇上幫忙把人救出來,這一份名單便作為回報。
翌日,她照常到御書房伺候。
梁承念沒再提起昨日的話題,像往常一般,對她呵護備至。
她能明顯感覺到,他很忙。
一日他說漏了嘴,她才知道,六月之期快到了,他與司空府的較量也開始了。
他說的會保護她,所以她在宮里一直很平靜。
她知道的司空府的幾個暗樁,她也很久沒看見了。也許被他無聲無息的拔了。
沒了司空府的暗樁監視,她過得更自由了。
一晃便到了月中,梁承念要在順天殿祈福一日。
這一日必須心無旁騖,齋戒沐浴,不準任何人打斷。
安排好一切,梁承念著一件青衫,長發只用一根玉簪束著,著了布鞋入殿。
袁公公一聲:“閉!”
厚重的殿門轟隆隆的關上。
司空嫣不用伺候筆墨,今日還是月中出宮日,儲秀宮空蕩蕩的。
她等在儲秀宮外的園子里,每月這日,她都能收到一封香芋給她的信。
當一個不起眼的宮娥塞了信給她,她便開心的坐在樹下拆開信封看起來。
一刻鐘后,司空嫣眉頭皺起。
這字跡是香芋的沒錯,但這末尾沒了她和香芋的默契!
小時候,香芋有一次迷路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她。
那時候香芋太小,還不會寫字,她就告訴她,以后若是迷路,就在明顯的地方畫上一個圓圈,她就能找到她。
香芋說,圓圈里面再添個小圓點,便是香芋丸子。
所以她們每次的信結尾都有這個標記,代表著香芋在等她。
可是這次的信卻沒有!
這一刻,司空嫣心急如焚,將紙張來回翻看,都沒找到那代表著香芋丸子的標記。
香芋出事了!
她肯定出事了!
司空嫣起身就往順天殿跑。
第422章香消玉殞
她到了順天殿,遠遠的就見殿門緊閉。
她想上前,還未走近便被御林軍攔住。
“司空小姐,皇上祈福,任何人不得打擾,小姐請回!”
司空嫣心急如焚。
“我找皇上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