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冷聲道:“可是蕓兒還病著,你......”
“她病著是她的事,你買不回來炭她就只能凍著,這炭只夠我們母女用。”
右相見她這幅樣子,氣得指著她大聲道:“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如此自私,怎配當一家主母!”
曲氏氣定神閑的笑道:“這個主母我還不想當了,孟啟潮,咱們和離吧。”
右相雙眼瞪成了銅鈴。
“什......什麼?和離?”
曲氏點頭道:“和離,自我嫁你,我自問沒哪里對不住你,可是你呢?寵妾滅妻,由著一個妾室爬到我的頭上,這麼多年我受夠了。”
右相有幾分煩躁道:“你又鬧什麼?不就是要你一點炭嗎?至于嗎?”
他覺得最近曲氏變了,變得強勢了。
“我沒有鬧,我是認真的。”
右相沉聲道:“我現在不想說這個,快點把炭拿出來!這麼冷的天,你不能太自私。”
“要炭沒有!”
右相見她態度堅決,看著孟芷柔道:“你去把那箱子打開!”
孟芷柔站著沒動。
右相怒道:“你這逆女想忤逆不孝嗎?”
“夠了!”曲氏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
“你有完沒完!說了這是蘇小姐給我們母女的,你是要強搶嗎?”
右相想到今日拿不到金絲炭,趙氏又要鬧。
“今日你必須把炭拿出來!”右相沉著臉,態度堅決。
曲氏站起身。
“你是逼我進宮找皇后娘娘評理?”
一句話就把右相拿捏住了。
先不是強要妻女的金絲炭傳出去多丟人,就說這事鬧大,他根本就討不了好。
當今皇上還要叫曲氏一聲師妹,這些年他在這位置上沒什麼建樹,皇上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都是看在老泰山的面子上。
帝后會偏袒誰,不用想也知道。
“你!不可理喻!哼!”右相再一次被氣得甩袖而去。
下人們紛紛驚訝,老爺這可是這幾日來第二次氣得甩袖而去了,這是以前從來沒出現過的事情。
右相回來時,趙氏正伸著脖子等著。
“老爺,炭呢?”
“沒有。”
趙氏驚訝,拔高聲音道:“沒有?怎麼會呢?連老爺都沒要來?”
“姐姐也太過分了,這麼冷的天,連老爺受凍都能忍心。”
“好了,木炭也不是不能用,將就一下吧。”右相無奈。
“老爺,你怎麼......”
右相揮了揮手道:“最近別去那邊招惹她。”
趙氏眼中劃過一絲疑惑。
“妾身何時敢招惹夫人?老爺說話好沒道理......”
......
一晃又過了幾日。
“娘,舅舅回信了!”
孟芷柔匆匆從門外進來,小臉紅撲撲的。
這幾日曲氏好好用藥,人也有了精氣神。
“快拿給我看看!”
以往不是沒收到過哥哥的來信,但這次的信,內容肯定是不一樣的。
孟芷柔把信交給了母親,順勢挨著她一起看。
曲氏看著信,眼中泛起淚花。
半晌,看完了信,曲氏已是淚流滿面。
“是我不爭氣,連累了你外祖父外祖母一把年紀還要奔波擔心。”
孟芷柔為母親擦了擦淚,安慰道:“娘別傷心,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曲氏點頭,道:“走,陪娘去一趟前院。”
孟芷柔點頭,扶著母親一起往外走去。
“喲!姐姐怎麼出來了?”趙氏看著曲氏母女出來,尖聲問道。
今日休沐,右相也在府上。
見曲氏出來,問道:“你身子好了?”
曲氏還未回答,趙氏便道:“姐姐房里有金絲炭暖著,病肯定就好了,哪像咱們,每日受凍,才是要生病了。”
曲氏沒理她的嘲諷,看著她道:“你們都在也好,你管著公中,這是我的嫁妝單子,你給我整理出來,以后我自己管。”
趙氏立刻跳起來。
“姐姐,你沒開玩笑吧!你那嫁妝早就填補公中了,現在哪還能拿出來?”
曲氏冷聲道:“簡單,我也不為難你,那些送出去的也不好叫你要回來,那就折算成銀子。”
右相站起身道:“你身子不好,香兒為你打理這些就是,何必勞神。”
曲氏的嫁妝,多是名人真跡,他混官場,早送出不知何幾,那估算成銀子,可不是要把他相府給掏空嗎?
曲氏冷笑道:“不必,我的病也好了,再說柔兒也大了,那本就是我留給柔兒,她也該學著打理這些了。”
趙氏臉色難看,道:“姐姐,你這不是為難妹妹嗎?”
“有何為難?這嫁妝單子物件后面都寫了估計銀錢。還是說,這偌大的相府,竟然還要侵占婦人的嫁妝?這傳出去,孟啟潮,你只怕要淪為天祁笑話了。”
右相臉色難看,對趙姨娘道:“把她的嫁妝清點出來,交給她!”
趙氏心有不甘,曲氏的嫁妝有多少,她再清楚不過。
曲氏也真是好命,碰上了一對疼她入骨的父母。
曲家看上去沒什麼,陪嫁都是字畫。
一開始她也看不上,但她隨意拿著一幅畫去當鋪,那掌柜給出的價格讓她喜出望外。
要把這麼大一筆財富交出去,簡直是剜她的肉。
本來曲氏這幾年身子越來越差,眼看熬不了幾年了,她死了,那陪嫁還不就是她的了。
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蘇璃。
自從蘇璃來為曲氏看過病后,她的身子就一日比一日好。
“老爺,咱們府上哪還有那麼多銀子?”
右相看了趙氏一眼,趙氏心虛的撇開了眼。
右相冷聲道:“府上有多少銀子,本相心里有數。”
曲氏沒理他們,冷聲道:“給你兩天時間,若是少了一樣東西,我就進宮去找皇后娘娘談談心,這麼久不出府,現在身子好了,還真想多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