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種二字帶著隱隱輕蔑,讓蘇悅掙扎著想要上前。
但夏氏哪里敢,她要護著女兒,不讓人取血!
很快,徐錦就端著一碗清水進來了。
蘇父上前,毫不猶豫的用針扎破手指,取了血。
蘇父看著蘇悅,冷聲道:“悅兒,過來!”
蘇悅一抖,更加縮進夏氏懷里,小聲喊道:“爹?”
蘇父柔聲道:“悅兒乖,過來,不疼的。”
明明是如此溫柔,可在蘇悅聽來卻像是催命。
蘇悅搖頭,淚眼婆娑道:“爹,女兒真的是您親生的,您親手喂過我吃飯,抱著我轉圈。手把手教我讀書認字,摸著我的頭發夸我聰明,這些都是親情使然。爹,我喊了十幾年的爹,女兒不乖,你可以打我、罰我,怎麼可以不要我?!”
蘇父眼中也有動容。
十多年啊!不是一朝一夕。
雖然對這個女兒的疼愛比不上璃兒,但那些關心也不是假的。
蘇璃眼神一冷。
蘇悅,你還知道父親對你的好,前世又如何下得去手!
就算是你親手殺了爹,我蘇璃也許還沒這麼恨,可你竟然讓一生清廉的爹爹背著通敵叛國的污名死去,你就該死!
既然你看不上尚書府庶女的位置,那就去做個平民之女!
蘇璃上前道:“妹妹,爹爹正是因為疼愛你,所以才滴血驗親堵住這些流言蜚語,你怎能說爹不要你呢?”
蘇璃朝徐錦使了個眼色,徐錦立刻上前擋開夏氏,把蘇悅推上前。
夏氏大驚失色,立刻想要上前,但徐錦是習武之人,哪容她動彈。
妙言立刻上前,抓起蘇悅的手。
蘇悅想掙開,根本無濟于事,只覺得指尖一疼,鮮血就滴在了水中。
眾人都屏住呼吸,緊緊地盯著那碗水。
夏氏面如死灰,滿臉絕望。
夏江大笑,裝若瘋癲。
“哈哈哈,分開了!分開了!!蘇悅果然是野種!!哈哈哈,蘇尚書,你替別人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哈哈哈......呃!”
徐錦點了他的穴道,讓家丁先押了下去。
蘇母捂著唇,不敢置信。
蘇璃面色平靜的看著那碗水。
蘇悅后退幾步,跌坐在地上,喃喃:“不可能,不可能......”
蘇父像看著死物一樣的看著夏氏。
“把夏氏關進柴房,不許給水和吃食,不許任何人探視,明日一早,沉塘!”
夏氏大喊著想要上前。
“老爺!老爺!我不敢了!是我爹娘逼我的!我不是自愿的啊!!老爺!悅兒!悅兒,救救娘......”
家丁拖著她下去,喊聲也越來越遠。
蘇父又看著癱軟在地上,淚流滿面的蘇悅。
“至于你,離開蘇府吧。我會對外宣布,蘇悅因疾去世。”
蘇悅白著臉抬起頭哭道:“爹,這不關我的事啊!我也是受害者啊!爹,你養了我十多年,不是親爹勝似親爹,就讓女兒余生留在您身邊,報答您的養育之恩吧!”
蘇璃冷笑,還真是低估了這人的厚臉皮,都這樣了,還想賴在尚書府。
只是,這得問她蘇璃答不答應!
蘇璃上前道:“妹妹,哦,對,你現在不是我妹妹了,也不能叫你蘇悅,也不知道你生父姓什麼,那就暫且隨著夏家姓吧。夏悅,你已經不是蘇府的小姐了,留在府里難道是為奴為婢報答父親?但是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這奴婢你都夠不上。你的母親犯下彌天大錯,先是未婚先孕,再是設計父親,讓父親淪為笑話。
父親沒有懲罰你,只是趕你出門,已經是開恩了。”
蘇悅掩下眼中的恨意,對著蘇璃磕頭道:“姐姐,以前是妹妹錯了,求姐姐別趕我走,我再也不敢和姐姐爭了,求姐姐,求姐姐!”
‘砰砰砰’的磕著頭,很快額頭就鮮紅一片。
蘇父冷聲道:“好了,不要再多說,徐錦,把她趕出府,要是發現她再以蘇家女兒的身份自居,就直接投到牢里去。”
“是!”
看著這張酷似夏氏的臉,蘇父看一次膈應一次。
沒有動手,都算是他極力控制了。
“爹!爹!我是蘇家二小姐!你們誰敢碰我!爹!爹......”
直到看不見人影,那聲音還隱約傳來。
蘇璃看了司琴一眼,司琴點了點頭跟著出門了。
蘇璃見處理得差不多了,道:“娘,咱們回房吧。”
剩下的事就交給父親吧。
徐錦跟在后面,前面是幾個家丁正拖著哭天喊地的蘇悅,司琴快步上前。
“徐大哥。”
徐錦回頭問道:“怎麼了?”
“大小姐的意思是直接把她扔進牢里關上幾日再放出來,到時再警告一番,她也就老實了。”
徐錦一愣,想了想,也對。
此時把她趕出府,她肯定嚷嚷得滿城皆知。
“我知道了,你去回大小姐,就說我不會讓她有機會抹黑尚書大人的名聲。”
司琴點了點頭,福了福身便回了院子。
院子里蘇璃也方回來,看似心情很好,嘴角微翹。
司琴上前道:“小姐,話帶到了。”
蘇璃點了點頭,走在到窗邊。
“明日是個好日子。”
司琴看了看外面暗沉沉的天色,道:“小姐,明日只怕會下雨。”
蘇璃笑了笑。
下雨也是好日子啊,畢竟是夏青梔沉塘的日子。
“司琴,給我一壺青梅酒吧。”
“小姐,青梅酒后后勁兒大。”
蘇璃轉身走到桌邊坐下。
“就一杯,你也陪我飲一杯。”
這個丫頭,前世活得比她苦,死得也不比她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