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現在心情真好,笑道:“快起身吧,你也是因為辦差事來晚了,何罪之有?快入座吧。”
太子病弱,皇三子醉心山水,一年中只有不到一月呆在宮里,如今宮宴,確保各國使臣安全的重任自然就交給了君洄。
其實方才蘇璃彈琴時他就在殿外,那時他正在交代御林軍布防,就聽見一陣仙樂。
一曲終,他才回神,問了宮人,說是彈琴的是尚書府的大小姐。
想到那日百花誕上,蘇璃一曲奪琴。宮人說是蘇璃,他心中并不驚訝,仿佛一切本應如此。
等他安排好一切,進來時,正巧看見她在破殘局。
這個女子身上有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唯一遺憾的是,這個女子毀了容貌,若是不然,得此佳人相伴左右,也算美事。
謝了帝后,君洄轉身坐到一旁,立刻便有宮娥上前添酒。
蘇璃感覺到君洄正在打量她,她不動聲色的與衛元瑤和孟芷柔低語,但寬袖中的手卻捏起了拳。
君洄是皇子,且是一個心機深沉的皇子,她不能輕舉妄動。
此時的她還太弱小,不足以與皇子抗衡,所以目前她要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地位和聲望,在這之前,她必須隱忍!
所以目前這個縣主的身份她要得到,‘天祁第一才女’的封號她也要得到!
在比書畫時,皇后首先就詢問蘇璃能不能繼續比。
一來是她從心底里認同蘇璃,二則是因為若是蘇璃贏了完顏雪更好,若是換人比試,就算贏了說出去是幾人合力贏了北焰,也不是太好聽。
蘇璃自然答應。
蘇璃起身,這一次眾人已經相較于前兩次淡定很多了。
他們已經意識到,這個蘇璃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主兒。
蘇璃與完顏雪各占一方,相視一笑,微微頷首,然后開始拿筆作畫。
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央,兩個出色的女子正握著畫筆在紙上游走。
一個紅衣似血,美得張揚,渾身上下透露著自信和驕傲。
一個纖細的身子如風中弱荷,雖然脆弱卻又堅韌。
一炷香后,兩人先后放下畫筆。
“我畫好了。”
“我也畫好了。”
接著又是頗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有宮娥上前,把二人的畫作向眾人展示。
大殿一陣騷動。
“這真是兩幅絕世之作啊!”
“北焰七公主厲害自是不必多說,但是蘇小姐真是出人意料啊!”
“要我說啊,這兩幅畫不相上下。”
......
蘇璃看向完顏雪的畫,眼中劃過一絲驚艷。
完顏雪畫的是雪山美景。
夜幕下,巍峨的山峰綿延不絕、成環保姿勢,山頂和山腰停滿了積雪,露出點點干枯樹木。
雪和山霸氣又相得益彰。
以墨畫雪,足見其畫技高超。
完顏雪也看向對方的畫,頓時面露吃驚和佩服。
只見宣紙上,山脈厚重雄偉,上面植被覆蓋,水瀑直流之下,一輪紅日緩升,一派萬物復蘇之象。
兩幅畫都是山河景,一冬一春,各有千秋。
“你畫得很好!”完顏雪不由道。
蘇璃笑道:“公主的畫技不俗,蘇璃佩服!”
角落里的紀懷洲已經對蘇璃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他拍了拍衛元陵道:“作為朋友,我覺得我應該說實話,你配不上人家蘇小姐。”
衛元陵一把拍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吼道:“滾!哪里配不上?明明很配!”
雖然他對自己表妹沒那個意思,只有兄妹之情,但在這家伙面前,他還是要掙幾分面子的。
一直沒開口的君陌道:“紀三說得有道理。”
衛元陵瞪大眼睛道:“子巖,你不厚道啊!本公子有那麼差?本公子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文武雙全。”
紀懷洲嗤笑道:“算了吧,你個武癡,跟蘇大小姐哪聊得到一塊兒去?”
衛元陵不服氣道:“詩詞歌賦有何難!我還準備參加文舉呢,拿他個文武雙狀元!”
君陌低笑:“有志氣,不過武狀元有可能,文試名落孫山后別找我和紀三哭鼻子。”
君陌看著那幅山水圖,覺得很適合掛在自己書房。
大殿里眾人都驚訝得無以復加,特別是蘇父。
差點就蹦起來了。
這這這......是自己女兒畫的?
自己女兒這麼厲害?
他心里有些愧疚,這兩年太忽視女兒了,她都成長到如此地步了,他竟然一點也不知曉。
聽著周圍同僚的贊嘆恭維,他心里一會兒酸一會兒甜,最后只剩下美滋滋了。
本來就覺得自己女兒千般好萬般好,現在更覺得這世間沒哪個男子能配得上自己女兒了。
和他一樣又驚又喜的還有蘇母,她覺得今晚實在是她活了大半輩子以來最考驗她心臟的一晚。
上方帝后見眾人爭執不休,吵個不停也沒說出哪幅畫更好。
皇帝問君洄道:“洄兒,你覺得這兩幅畫哪幅更好?”
君洄看著這兩幅畫,他自然覺得蘇璃的畫更甚一籌,但私心里又不想蘇璃贏,若是蘇璃贏了,太子就能得到生骨花。
君洄思索了半晌,道:“父皇,兒臣對畫作也只是知道些皮毛,若是三皇兄在,他定能分辨孰高孰低。”
這時,幾個使臣站起來嚷嚷著七公主的畫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