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喝著,叨嘮著,半醉半醒間就見趙天罡走了。
他便嚎啕大哭的像個失去親人的孩子。天罡。為師的天罡。是為師無能。
老人哭累了,便癱坐在地上抱著酒壇子睡了。
次日天明,他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則躺在床榻之上,還被蓋好了被子不說,旁側的檀桌上,竟還放著一碗熱騰騰還冒著煙的醒酒湯。
老人宿醉過后頭疼欲裂,并未多想什麼,而是下意識把八音寶珠從懷中取出。
然而,卻是找不到了。
大長老心下一急,當即掀開了錦被去找。
八音寶珠就在屏風外頭喝酒的鐲子上。只是……
空蕩蕩的寶珠,不見寶珠上旋轉的人了。
“夫人……”
大長老雙腿發軟。
他一手拿著寶珠,一手扶著桌子才不讓自己摔倒下去。
他的腿在顫抖 。
他的目光在發怵。
他在,萬念俱灰!
昨夜,他已失愛徒,又要失愛人,蒼天何其不公。
“嘎吱。”屋門打開。
老人頹廢地看去。
華了發的老婦人拄著拐杖走進來。
“你醒了?”老婆婆問。
大長老睜大了眼睛。
縱然容顏已逝,他依舊能認得出,這是他的此生摯愛!趙天罡走了。
但他壓榨掉了自己最后的價值,換得大長老夫婦的團聚。
“醒,醒了。”大長老笑。
老婆婆站在玄關,朝著他笑。
一如年少,在小竹屋里盼望著白頭。……天驕山。
楚月束發易容,恢復往日的風流少年。
她這次突破千星,神農之力易隨之增強。
哪怕三千人斷骨重創,只要沒傷及心脈,沒超過神農之力的負荷, 就能用神農之力將人治愈好。
眼下,當務之急是阿蓮的毒。
是以——楚月醒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解了阿蓮的毒。
“咳……咳咳咳……”
神農之力游走阿蓮的身上。
阿蓮捂著胸口,咳嗽出聲。
許久后,猛然咳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粘稠的血液在地上,腐爛的毒鳩張著嘴還往外冒著蛇信子般的東西。
阿蓮忍著反胃作嘔的惡心感,驚愕地看著地上的血和毒鳩。
少年將一方手帕遞給了她,“擦擦吧。”
阿蓮接過手帕,擦干凈了嘴上的血。
她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就要跪下去,“葉大哥救命之恩,阿蓮無以為報。”
楚月單手扶住了她,便問:“無以為報,便要以身相許嗎?”
軒轅修:“禽獸, 那可是你弟妹。”
阿蓮一怔,訝然失笑。
楚月繼而道:“你也說了,是葉大哥,既然喊我一聲葉大哥,做這些, 便是應當的, 力所能及的范圍,不必恩謝。但愿弟妹日后路途坦蕩,再不遇妖邪。趨吉避兇,喜樂安康。”
“借大哥吉言。”阿蓮身姿窈窕,款款行禮。
“啪嗒”一聲。
少年打開了折扇,打著哈欠往外走。
當太陽光折射進瞳孔的時候,泛起了陣陣森然的寒氣。
趙天罡若比華山老君所殺。諸神之日。
便會有雙重的危險。
而且就算不提諸神之日,天鸞、萬獸、無極這些圣宗一旦發現靈核毫無靈氣,就會對她展開報復。
如今按兵不動,不過是忌憚于趙天罡的存在。
而趙師兄既被煉為玉枕,鍛成刀刃,只怕圣宗會有所疑心,徹查此事。
瞞得過初一,瞞不過十五。
必須在十五降臨前,找到應對之策!
楚月深吸了一口氣,走出庭院往山上看,是震撼壯觀之景。
只見密密麻麻的妖獸,棲息在天驕山上。
從山上到山下,滿山都是妖獸。
或是成年期的,或是幼崽期的。
而這些,都是她麾下的大軍!
此外,先前的獸潮還有一批。
楚月深吸了一口氣,心有大展宏圖之意。
旋即召集來許予、段清歡、屠薇薇這些人,聚集在一起,談說理想抱負。
她拿出令符,眸光凜冽,赫然道:
“以第一宗門的身份, 解開萬宗對妖獸的逮捕令。”
“妖獸與人族同等,共同生活在菩提萬宗之地。”
“我宗星云,再開設一山,用來棲息妖獸。”
“妖獸與弟子一樣,犯了十惡不赦的錯,應當就地懲罰。”
從此之后,她要妖獸生活在光明里。
并且在星云宗,重新建造一座新的妖獸山。
“但妖獸與人族勢同水火,如此做,算是大改變了,會不會引起妖獸暴.亂?”段清歡擔心地問。
“不會。”
少年一笑,渾然若無冕之王。
武體內的獸王骨,隱隱展開肅殺鋒芒。
楚月半抬著眸,淡聲道:“因為,他們不敢。”
妖獸棲息地,她可稱王。
她所在之地,宛若天子腳下,妖獸不敢犯事。
她既要用獸王骨去攫取充沛的妖獸之氣,從而來提升自己的獸骨強度,同時獸王骨隨之強大,周邊的妖獸,沐澤往氣,亦如瓊漿圣光。
可以說,是相輔相成,猶如她的脊梁相連帝域大陸那樣。
她能瞬破千星,月族祝福、雕塑氣運固然是關鍵,但帝域大陸無數子民的修煉,亦幫了她。
屋內的師兄、師姐們,看著眉間綻放自信光芒的少年,俱是愣住。
這狂妄之話,從她嘴里說出來,讓人有種肝腦涂地堅定信任的沖動。
少年再道:“我宗要開一明一暗兩條線,廢除狩獵妖獸是為明,至于暗處,建立萬機閣,讓販夫走卒,為奴為婢卻想要修煉的人, 有一個心動的去處,另外,還要收納海域的海盜和殺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