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無需修煉輕輕松松就到了半步歸墟境。
反觀楚月,不如來時的風華絕代,眉飛色舞,從下頜滴落的鮮血,叫他們情緒壓抑。
她能幫助他們每個人渡過難關。那她呢?
誰來幫她渡過難關。
遠處,天山宗的宗主,眉眼容貌被漆黑如墨的斗篷遮住。
她看著少年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少年自高空躍出,雙足落在了地上。
身形晃了幾下方才穩住。
她望向了龍虎榜。
榜上魁首,依舊是星云宗的鼎鼎之名。
經過這麼多次戰斗,星云宗碾壓赤羽宗穩坐第一是毋庸置疑的。
最后一戰,無關痛癢,無關龍虎榜。
只是萬宗大比向來沒有單場投降之說。
這一戰可以輸,但如若投降的話,便是把魁首之位拱手讓人。
“葉師弟……”
段清歡想要阻止楚月。
星云宗可以不要這個第一。
但不能失去葉楚月!
“葉師兄,不余遺力的去戰,去打,讓他們看看何為星云弟子的傲骨!”蕭離打斷了段清歡的話。
段清歡扭過頭來,不能理解地看向了蕭離。
“蕭師妹,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何流年欺負嗎?”
“那段師姐何以忍心看著她前面對我們的努力,在一瞬之間化為須有?意義何在呢?”蕭離反問道:“有些人,一生不知何為后退,只知竭盡全力的向前走。”
哪怕失去肉體,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也要踩著滿地荊棘憑靠著一腔孤勇走上高山之巔。
兩世相伴,她比誰都清楚她的小月姐姐。
段清歡愣住了。
卿若水等弟子俱都愣住。
一個個沉默下來,不再阻止。
兩人的討論聲并未刻意降低音調,左天猛和大長老他們也都聽見了。
原還想放棄的他們,陡然間咬著牙發出鼓舞之聲。
而就在這時,何流年尚未走上擂臺,天鸞圣宗一列身穿甲胄寒氣逼人的修行者來到了白鶴洲。
為首的將領面朝天鸞圣主,單膝跪地,“圣主大人,有人敲我圣宗清雪鼓,有冤屈要申訴,還請圣主定奪。”
“哦?說來看看,是何冤屈。”
這一件事,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
將領一揮手,便有侍衛抓著云喚海和山月夫人兩人出現在人前。
楚月有條不紊地擦著下巴上的血跡,冷眼看向了這兩個人。
云蕓瞳眸一縮,低聲喊:“不好,阿兄要出事。”
段清歡、卿若水等人,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是你們兩人有冤屈要申訴?”天鸞圣主漫不經心地問。
“圣主大人,請為我們做主啊。”
山月夫人匍匐下去,痛哭流涕,身子顫抖個不停。
云喚海則是屈膝跪下,“吾乃星云宗九長老,那逆子在忘憂城得勢,囚禁我們夫婦二人,還挑撥我們與親生女兒云蕓的關系,私下對我們用刑,好幾次想要弒父,此等不孝之人,有何資格參與菩提老祖定下的萬宗大比,她定當惡名昭著,成為歷史的罪人才對!”
“放肆!”天鸞圣主大喝,“海神界著重孝道,此等離經叛道的弒父之人,有何顏面立于青天白日之下直面三尺神明和諸天神佛!來人,把她給我拿下。”
“誰敢?!”
左天猛暴喝出聲,帶著星云宗上下將青蓮擂臺圍住,把少年護在了中心。
君憐月瞪著眼睛怒視云喚海夫婦。
天鸞圣主見星云宗人上下團結一心,齊齊出手,當即是不怒反笑。
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他絕不給葉楚月翻案的機會。
直接以弒父的罪名處死。
以星云宗對葉楚月的在乎,定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天鸞圣主眸底深處泛起漣漪般的笑,倒映出了君憐月的身影。
君憐月手里的天機劍,折射出了月色光華般的寒芒。
登時,讓人心動不止!
“天鸞圣軍,對此弒夫之人行誅殺令!但凡求情者,幫忙之人,格殺勿論!”
天鸞圣軍三千人,三千下乘真元境,將白鶴洲團團圍住,爆發出的力量,恐怖如斯。
“咳。”楚月低咳了聲,眸光嗜血地看向了剎那間就已沖鋒的天鸞圣軍,從中明白了天鸞圣軍的意圖。
一支圣軍,便有三千真元境。
可見圣宗之實力!
楚月深吸了一口氣,用手緊攥著魔鐮。
“小魔靈。”楚月神識傳音道:“該是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魔王寶寶,是她可以用來背水一戰,破釜沉舟的最大殺手锏。
但是,一旦使用,就會被執法隊盯上。
因而,她需要注入相對應的神農之力,才能掩蓋住。
楚月閉目,開始以身體為容器,蓄力神農。
“星云宗弟子聽令,護佑少宗主!”左天猛大喝。
“吾等,得令!”
星云宗內有像梵星語這樣的人逃竄出去。
但除此之外,幾乎都留在了楚月的身邊。
殺伐一觸即發。
氣力碰撞,似要毀天滅地。
三千真元,猶如三千道驕陽布滿長空。無可抵擋!勢如破竹!
“轟!”
陡然間,一滴水珠,落在長空,飛濺起了翠玉色的波紋。
微風過境,如深海傾覆,似天塌地陷,在柔和的風里崩斷。
一點翠綠之光,擋住了三千真元境的攻擊。
一道身影輪廓,在翠綠微光中出現。
他執劍負于身后,長發披散,有著浩瀚之氣,乃是……無上宗師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