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楚月有神魔瞳傍身,還有神農之力為神魔瞳蓄力,增強視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察覺到他們的壓境。
這會兒,四面八方都響起了洶涌如潮水般的譏誚之聲,無不是在嘲諷星云宗輸不起。
“敢輸敢贏有擔當,才是大丈夫的作為,這般輸不起,真是小家子氣,叫人瞧不起。”
“這葉天驕,也不過如此,遇見厲害的,就縮在龜殼,什麼人啊?”
“……”
鶴皇很滿意四周的言談,目光嘲弄地投回到了少年的身上。
少年墨發輕舞,翻飛衣袍游走著青蓮之雷。
她揚起了臉,高聲道:“我若能證明他們壓境,是否能把這群不守規矩的東西,給趕出去?”
第2498章 這一份熱,從眼底,直抵心口
陡然——四下靜默如斯。
死一般的沉寂。
天鸞圣主看向少年的眼神,多了一絲深意。
“你能證明?”鶴皇問:“你拿什麼證明?比試正在進行,若是再耽誤時間,休怪本皇不客氣了!”
話音落下,威壓四方。
真元境之威,猶若千百座高山,壓向了少年脆弱的頭蓋骨。
卻見此時,左天猛、許予在內的星云宗人,俱都出手,共同抵御鶴皇的威壓。
左天猛踏步走來到了楚月的面前,只看了一眼,也不多問,直接望向了鶴皇。
“鶴皇,你掌管白鶴洲幾萬載,萬宗大比年年都由你來主持。”
“今日來白鶴洲的看客,不僅有菩提之地的修行者,更有許多貴客遠道而來。”
“海神界內,世人知我菩提之地一片祥和,因而有和平的稱號。”
“也知我菩提萬宗,都是禮儀宗門。”
“你適才的所為,豈不是在告訴世人,菩提萬宗,毫無規矩可言? ”
“所謂禮儀,都是個笑話?”
左天猛負手而立,直面鶴皇的怒火。
楚月望著左天猛的背影,好似看到了遠在地獄的父親,和陰陽兩隔的師父。
“左天猛,你什麼意思?”鶴皇冷喝。
“左某別無他意,就一個要求,讓我宗弟子把證據呈現于人前。”
鶴皇聞言,嗤笑了一聲。
“若她不能證明周玉壓境,若她只是當下不平衡,為她擔保的左宗主你,可否入鬼塔受罰?”
“若如鶴皇所說,我甘愿入鬼塔。”
左天猛直截了當地道:“還是那一句話,讓我宗弟子,呈出赤羽宗周玉壓境的證據!”
身后的少年依舊微笑著,風吹入眼里,熱了幾分。
這一份熱,從眼底,直抵心口。
乃至于整個胸腔都是暖洋洋的。楚月不禁想。
她生來就是焚世天罡魔體。
她生了死,死了又生。
她經歷無數次的破碎,從骨頭到靈魂。
一次次往返地獄的不幸,方才有了今生的何其有幸!
左天猛回答入鬼塔時甚至不見半分猶豫。
作為星云宗主,他毫不猶豫的相信著自己選出的少宗主。
“宗主。”楚月喊了聲。
左天猛回頭看來,許是怕嚇到了少年,冷酷的臉,多了一絲柔和,“別怕,有宗主。”
“好。”楚月唇角的笑容更深。
“葉楚月,把你的證據拿出來吧。”
鶴皇只得這樣說。
“且慢。”天鸞圣主的手中正盤著兩顆碩大滾圓的琉璃石,笑望著楚月,“葉弟子,青天白日下,莫要疑神疑鬼的,左宗主也說了,貴客們遠道而來,只為看萬宗弟子的百花齊放,莫要浪費時間。”
“赤羽宗周玉壓境半步歸墟,不符合大比的條件,弟子是合理訴求。”
楚月回道。
白鷺圣主點頭,“確實合理。”
“好。”天鸞圣主再道:“就當她周玉是壓境,那本圣主問你,葉楚月,萬宗律法,菩提祖訓,大比之規則,有哪一條,哪一道,說明了壓境半步歸墟的人,不可參加大比?”
“歷屆壓境之人,一旦被發現,就是踢出大比,且終生不得參與萬宗大比。”星云宗大長老道。
“每一年大比,都有當下的規矩,人要與時俱進,而非固步自封,這樣,不好。”
天鸞圣主笑容和善,“只要沒有律法祖訓和既定的規矩,就說明,縱然壓境,也無大錯。好了,此事到此為止,比試,繼續!”
“嘭!”
鐵棍,撞再次打向了段清歡。
楚月眼睛深紅地望著天鸞圣主。
“葉弟子,退下休息吧,稍后還有你的戰斗,你得養精蓄銳,好好備戰了。”天鸞圣主說得不痛不癢。
“嘭!”又一聲鐵棍砸骨。
段清歡身上的骨頭斷了多處。
左天猛雙手緊握成拳,額頭手背青筋暴起。
每一個星云宗人,都氣氛到不行。
偏生面對強權,面對天鸞圣主的詭辯,無法反駁。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咔嚓,咔嚓……”鐵棍撞擊。骨頭開裂。
血液從骨的裂縫里彌漫而出。
“清歡!”章瓷低吼出聲,狂奔而出,就要沖向了段清歡。
卻見他的手腕,被少年牢牢地抓住。
章瓷回眸,滿目淚流,“葉師弟,讓我去,讓我去。”
“呵——”
少年耷拉著頭,發出了低低地笑聲。
額前的碎發,輕遮住了那一雙死寂如古潭般的眼睛。
若有似無的邪氣,隱隱間待發!
眾人都疑惑地看了過來,不懂段清歡傷痕累累,骨裂多處,她是為何而笑。
“說得對。”
少年揚起了臉,目光邪肆地看向了天鸞圣主,“是弟子失言了,弟子方才想過,確實沒有哪一條規定證明壓境之人不可參加比試。”